第十六章 感染
“微阳！”程苒朝他招手。
乔微阳看程苒站在对面朝自己笑，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刚想上前走到她身边，大厅突然冲出一批人。
为首的穿着病服，应该是患者，后面都是追他的医生护士。
“别过来！”那位患者跑到程苒身边，顺势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拦在自己的身前。
乔微阳眼见着他掏出小刀来架在程苒的脖子上，赶忙冲上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乔微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你别动她，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我帮你。”
“我的病谁都帮不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得了艾滋病，马上就要死了，可你们这些医生却只想着把我隔离，就算我治不好了，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说的激动，小刀轻划，在程苒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要！”乔微阳惊呼，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紧张害怕，但是对方是艾滋病患者，如果不小心伤口感染，那么程苒......乔微阳不敢想下去。
“微阳......”程苒喊他，语气有些难过，看着程苒眼眶泛泪，乔微阳心里一万个后悔，要是刚刚抢先一步过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求求你放开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乔微阳低声下气的语气让众人惊讶不已。
“没错，想要什么我们一定尽量满足你！”孙主任和副院长附和。
患者拖着程苒往后连退几步，程苒感觉到脖子火辣辣的疼。
“我还能想要什么！我马上都是个快死的人了，老婆也带着女儿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就是想要拉一个人陪我死而已......哈哈......”他说到最后狂笑不已。
“你把她放开，我过去陪你！”乔微阳往前走几步。
“你别过来！”患者把刀举向乔微阳，制止他向前。
他看了看乔微阳，又看了看怀中小巧的程苒，自然是她比较好控制。
他低下头在程苒耳边轻声说：“他是你男朋友吗？那么紧张你，不过很快我就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说完渐渐松开程苒，乔微阳顺势拉她过来。
就在同时，那位患者用小刀将自己的颈部动脉割开。
乔微阳转身将程苒护在自己的怀中，左手环住她的腰，右手紧紧捂住她脖子上的伤口。
血液喷溅在乔微阳的后背上，程苒的脸上......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像暴动一般，几乎穿着白大褂的无一幸免。
程苒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她始终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在乔微阳怀中留下了眼泪，那是在眼里打转了许久，终于离开眼眶的泪水。
程苒被送进了病房，乔微阳换了衣服在消毒间清理手上的血迹。
这血就像黏在他手上一样，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他用力搓，搓到手都发红了。
于是他停下来。
他哭了。
原来医生也有很多的无能为力，原来他那么害怕程苒出事。
“乔医生。”高绍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
“洗的时候慢慢来，不然手要是破了，很容易感染的。”高绍棋看着他搓红的双手说道。
“谢谢提醒。”
乔微阳清理完就去病房找程苒，在路上碰到了顾渊。
“你干什么？”乔微阳问，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他手上拿的验血报告。
乔微阳一把夺过来，边翻阅边问：“情况如何？”
“也没什么，就是你那套衣服看来是不能再穿了。”
“我是问程苒！”乔微阳低吼。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并没有见程苒的名字，乔微阳将它扔回顾渊手中。
顾渊叹了口气。
“程苒属于二级暴露，最快也得六周以后才能百分之九十以上确定是否感染艾滋病毒。这些都是常识，怎么到了程苒这儿，你都忘了？”
“什么二级暴露！我一直用手捂住她的伤口，根本不可能碰到他的血！”
“碰没碰到也不是你说了算。”顾渊看乔微阳脸色越来越差，只好劝他，“没事的，微阳，就算程苒是二级暴露，现在开始吃阻断药物也是来得及的。”
乔微阳听不下去任何人的劝阻，他大步向前，现在只想尽快的看到程苒。
程苒坐在病床上，双手抱膝，刚刚发生的一幕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抬头发现乔微阳过来了，立马恢复以往的表情。
“你来啦。”
“嗯。”乔微阳在她床边坐下，她脖颈处缠绕的纱布看起来异常刺眼。
程苒看着乔微阳一直盯着自己的伤口，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尴尬的笑笑：“刚才有点疼，现在好多了，就是不太敢低头玩手机了。”
还没等她说完，乔微阳一把抱住她。
“对不起。”
“没有......是我自己......哎呀，跟你没有关系嘛。”
乔微阳依旧紧紧的抱着程苒，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程苒稍微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然后说：“唉，我真是被慈心的院长说中了。”
“什么？”乔微阳这才放开她，不解地问。
“昨天我离开图书馆以后去了大礼堂听慈心的院长演讲，我记得他问我如果我以后在工作当中不幸感染，会不会后悔，当时我没有答得上来，现在想想，除了刚才害怕了点，我还真不后悔！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悟到当医生的精髓了？”
乔微阳看她丝毫没有受害人样子，却还是忍不住担忧，刚要回答她，顾渊正从门外进来。
“是是是，你简直是新时代的模范女医生！”
程苒朝顾渊翻了个白眼：“我都经历了一趟生死了，你才来？”
“就算我在场，也轮不到我关心你啊。”顾渊边说边瞟乔微阳，“你们两个人可真够意思的，看这样子搞地下恋情有一段时间了吧，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全医院都知道了，我呢，差点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这让认识你们将近七年的我很尴尬啊......”
“是我要瞒着你的！”程苒笑嘻嘻的说。
顾渊看她一副撒了谎还有理的样子，还真是没办法。
两个人又聊了会，顾渊以自己还有手术为由，退出了病房。
空荡荡的病房又只剩下乔微阳和程苒两个人了。
程苒看他依旧闷闷不乐，伸出小手摇摇他的手臂。
“怎么了？”
“没什么。”乔微阳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吃了药休息会吧。”
“我要一直这么躺着吗？一个多月呢！”程苒眨巴着大眼睛问他。
“不然呢，你还想干什么？”
“哎呀，我昨晚刚刚夸下海口，说要重新开始呢！”
“你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吧，什么重新开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回国。”其实乔微阳是想说后悔同意你当医生。
“你认真的？”程苒皱着眉毛问。
乔微阳没有回答，而是催促她吃了药。
“好了，早点休息，等我忙完就来看你。”
程苒乖乖吃了药歇下了。
出了病房，顾渊站在远处并没走远。
“怎么样了？”顾渊一看见乔微阳就问。
“什么？”
“程苒我是知道的，不管遇到什么大事都能笑得出来，我是问你，心情怎么样了？人也看到了，还不放心？”
“有烟吗？”
顾渊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口袋。
“我工作的时候不吸烟。”
乔微阳点了点头，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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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微阳看程苒站在对面朝自己笑，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刚想上前走到她身边，大厅突然冲出一批人。
为首的穿着病服，应该是患者，后面都是追他的医生护士。
“别过来！”那位患者跑到程苒身边，顺势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拦在自己的身前。
乔微阳眼见着他掏出小刀来架在程苒的脖子上，赶忙冲上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乔微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你别动她，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我帮你。”
“我的病谁都帮不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得了艾滋病，马上就要死了，可你们这些医生却只想着把我隔离，就算我治不好了，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说的激动，小刀轻划，在程苒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要！”乔微阳惊呼，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紧张害怕，但是对方是艾滋病患者，如果不小心伤口感染，那么程苒......乔微阳不敢想下去。
“微阳......”程苒喊他，语气有些难过，看着程苒眼眶泛泪，乔微阳心里一万个后悔，要是刚刚抢先一步过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求求你放开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乔微阳低声下气的语气让众人惊讶不已。
“没错，想要什么我们一定尽量满足你！”孙主任和副院长附和。
患者拖着程苒往后连退几步，程苒感觉到脖子火辣辣的疼。
“我还能想要什么！我马上都是个快死的人了，老婆也带着女儿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就是想要拉一个人陪我死而已......哈哈......”他说到最后狂笑不已。
“你把她放开，我过去陪你！”乔微阳往前走几步。
“你别过来！”患者把刀举向乔微阳，制止他向前。
他看了看乔微阳，又看了看怀中小巧的程苒，自然是她比较好控制。
他低下头在程苒耳边轻声说：“他是你男朋友吗？那么紧张你，不过很快我就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说完渐渐松开程苒，乔微阳顺势拉她过来。
就在同时，那位患者用小刀将自己的颈部动脉割开。
乔微阳转身将程苒护在自己的怀中，左手环住她的腰，右手紧紧捂住她脖子上的伤口。
血液喷溅在乔微阳的后背上，程苒的脸上......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像暴动一般，几乎穿着白大褂的无一幸免。
程苒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她始终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在乔微阳怀中留下了眼泪，那是在眼里打转了许久，终于离开眼眶的泪水。
程苒被送进了病房，乔微阳换了衣服在消毒间清理手上的血迹。
这血就像黏在他手上一样，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他用力搓，搓到手都发红了。
于是他停下来。
他哭了。
原来医生也有很多的无能为力，原来他那么害怕程苒出事。
“乔医生。”高绍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
“洗的时候慢慢来，不然手要是破了，很容易感染的。”高绍棋看着他搓红的双手说道。
“谢谢提醒。”
乔微阳清理完就去病房找程苒，在路上碰到了顾渊。
“你干什么？”乔微阳问，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他手上拿的验血报告。
乔微阳一把夺过来，边翻阅边问：“情况如何？”
“也没什么，就是你那套衣服看来是不能再穿了。”
“我是问程苒！”乔微阳低吼。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并没有见程苒的名字，乔微阳将它扔回顾渊手中。
顾渊叹了口气。
“程苒属于二级暴露，最快也得六周以后才能百分之九十以上确定是否感染艾滋病毒。这些都是常识，怎么到了程苒这儿，你都忘了？”
“什么二级暴露！我一直用手捂住她的伤口，根本不可能碰到他的血！”
“碰没碰到也不是你说了算。”顾渊看乔微阳脸色越来越差，只好劝他，“没事的，微阳，就算程苒是二级暴露，现在开始吃阻断药物也是来得及的。”
乔微阳听不下去任何人的劝阻，他大步向前，现在只想尽快的看到程苒。
程苒坐在病床上，双手抱膝，刚刚发生的一幕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抬头发现乔微阳过来了，立马恢复以往的表情。
“你来啦。”
“嗯。”乔微阳在她床边坐下，她脖颈处缠绕的纱布看起来异常刺眼。
程苒看着乔微阳一直盯着自己的伤口，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尴尬的笑笑：“刚才有点疼，现在好多了，就是不太敢低头玩手机了。”
还没等她说完，乔微阳一把抱住她。
“对不起。”
“没有......是我自己......哎呀，跟你没有关系嘛。”
乔微阳依旧紧紧的抱着程苒，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程苒稍微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然后说：“唉，我真是被慈心的院长说中了。”
“什么？”乔微阳这才放开她，不解地问。
“昨天我离开图书馆以后去了大礼堂听慈心的院长演讲，我记得他问我如果我以后在工作当中不幸感染，会不会后悔，当时我没有答得上来，现在想想，除了刚才害怕了点，我还真不后悔！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悟到当医生的精髓了？”
乔微阳看她丝毫没有受害人样子，却还是忍不住担忧，刚要回答她，顾渊正从门外进来。
“是是是，你简直是新时代的模范女医生！”
程苒朝顾渊翻了个白眼：“我都经历了一趟生死了，你才来？”
“就算我在场，也轮不到我关心你啊。”顾渊边说边瞟乔微阳，“你们两个人可真够意思的，看这样子搞地下恋情有一段时间了吧，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全医院都知道了，我呢，差点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这让认识你们将近七年的我很尴尬啊......”
“是我要瞒着你的！”程苒笑嘻嘻的说。
顾渊看她一副撒了谎还有理的样子，还真是没办法。
两个人又聊了会，顾渊以自己还有手术为由，退出了病房。
空荡荡的病房又只剩下乔微阳和程苒两个人了。
程苒看他依旧闷闷不乐，伸出小手摇摇他的手臂。
“怎么了？”
“没什么。”乔微阳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吃了药休息会吧。”
“我要一直这么躺着吗？一个多月呢！”程苒眨巴着大眼睛问他。
“不然呢，你还想干什么？”
“哎呀，我昨晚刚刚夸下海口，说要重新开始呢！”
“你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吧，什么重新开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回国。”其实乔微阳是想说后悔同意你当医生。
“你认真的？”程苒皱着眉毛问。
乔微阳没有回答，而是催促她吃了药。
“好了，早点休息，等我忙完就来看你。”
程苒乖乖吃了药歇下了。
出了病房，顾渊站在远处并没走远。
“怎么样了？”顾渊一看见乔微阳就问。
“什么？”
“程苒我是知道的，不管遇到什么大事都能笑得出来，我是问你，心情怎么样了？人也看到了，还不放心？”
“有烟吗？”
顾渊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口袋。
“我工作的时候不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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