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集
程苒到了儿科，有几个小孩就围上来喊道：“程苒姐姐。”
程苒高兴的摸了摸她们的头，看着他们穿着病服，却活蹦乱跳的，程苒知道他们不是快出院了就是病好的差不多了。
程苒和他们玩耍了一小会，打算去办公室找顾渊，途中看见一个病房的病人刚刚醒来，手颤抖着要按呼叫器，程苒以为他有哪里不舒服，便走近，发现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长得出奇的俊美。
“怎么了？”程苒看着这么小的男孩带着呼吸机，说不出来的心疼。
“医生姐姐，我爸爸妈妈来了吗？”
程苒环顾四周，没有任何的换洗衣物和行李。
“姐姐不知道，这样吧，姐姐帮你出去问问外面的护士，好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
程苒来到护士台：“那个5号房的病人父母来了吗？”
几个护士面面相觑，继而摇摇头。
“电话呢？不知道联系父母吗？”
护士长出面说：“程医生，算了吧，这小孩父母不会来的，打过几次电话了，不是关机就是挂了，没用的。”
“躺在里面的可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这家属的心思我们也猜不透，这世上多的是抛弃子女的父母。”
程苒有些难过，她突然想起那个没见过面的妈妈，自己何尝不是被人抛弃了。
她又回到病房，小男孩的眼睛清澈透亮，仿佛有光，在看到程苒沮丧的进来后，又黯然了。
程苒伏到他的床边，笑道：“爸爸妈妈还在赶过来的路上，你会等他们的对吧？”
“真的吗？”
程苒点点头：“真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治疗，打败病魔，然后回家和爸妈团聚。”
“可是医生和我说我的病很严重，我怕......”
“别怕，你只是得了一个很小的病，但是需要时间慢慢治，你放心，姐姐保证你一定能治得好的。”程苒撇到他床边的病历卡，才知道他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这种病少部分的人可以在5岁之前自动愈合，大部分由于后天的治疗也都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小男孩从被子里伸出手：“拉钩。”
程苒刚准备和他拉钩，身后的顾渊咳嗽几声，程苒赶忙回头，却是乔微阳和他站在一起。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顾渊叹了口气，乔微阳看着程苒，两个人都不作声。
到了顾渊的办公室，关上门，顾渊才开始指责程苒。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胡乱许诺患者的行为，是极不负责任的！”
看顾渊第一次这么凶，程苒还是嘴硬道：“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你了解他的病情吗？”
“不是先天性心脏病吗？”
“是先天性心脏病引起的心力衰竭。”乔微阳看着程苒说。
这是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那...严严重吗？”
“左心衰四级，如果不动手术的话恐怕过不了一个月了。”顾渊说。
“那就动手术啊！”
“本来是要转到你们外科的，但是孩子父母一直联系不上，医院也不能做这老好人，上面的意思是要......”
顾渊那两个字没说出来，程苒也猜到了。
“不能放弃，他才多大？你们忍心吗？”
“这不是我们忍不忍心的问题！”顾渊说。
“大不了钱我出！”程苒说道。
“程苒，你还真是有种啊！”顾渊这句话是对着乔微阳说的，“手术的费用不是小数目还有手术后的各项治疗，好！就当你程大小姐全都负责，那手术呢，谁来主刀，这个手术的难度有多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里取不到家长的手术同意书，要是孩子安然从手术室里出来也就算了，要是......这有个什么好歹医院和主刀医生全得陪葬！”
程苒先是低下头不说话，然后看着顾渊“我会试着去联系他的父母，钱我也会去凑的，我会做好自己能做的事。”程苒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渊的办公室。
顾渊指着被她顺手关上的门：“你说她这倔脾气！”看到乔微阳在抿着嘴笑，顾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都是你给惯的！”
乔微阳没有收敛，反而笑的更灿烂。
“乔微阳，我警告你，这回你可不能和她一起疯，你要是敢接这台手术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你不会真打算......天啦，你难道不知道做了这个手术会有什么后果吗？”
“做手术不是成功就是失败，你以为我在成为医生前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吗？”
“那你有多少把握？”
“百分之五十。”
“就为了这百分之五十，你把前途都押在上面，值得吗？”
“如果我救回了一条生命，那就值得。”
“其实也并不是非你不可，我接触这一类的病人也不少，实在不行，我来主刀，你早晚还是要回美国的。”
乔微阳笑笑：“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这回你也脱不了身。”
“我怎么会认识你们呢！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容易吗？到时候你们一个拍拍屁股走人，一个有家里人撑腰，哎哟，想想，就我最不值当！”
乔微阳拍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却还是不厚道的笑了。
乔微阳出了办公室，发现程苒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五号病房门口，乔微阳走近，程苒抬头看见是他来了，并不惊讶。
“护士和我说，他叫夏煜安。”程苒看向乔微阳，“怎么样，好听吧？”
乔微阳点点头。
“这名字是他父母取得，他爸妈一定也希望他像其他小孩一样健康的长大。”
“乔微阳......”程苒看着他，“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是要我帮他做手术？”
程苒摇摇头：“正相反，我不希望是你做。”
这么多年，程苒没变的就是在遇到乔微阳的事情就会变得极其自私，她害怕如果手术失败乔微阳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乔微阳也看穿了程苒的心思。
“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还有人比我更合适吗？”
“怎么没有，你又不是南华拿手术刀的一把手。”程苒小声嘀咕，“你不会是因为......”
程苒想说不会是因为她自己吧。
“因为什么？这个病人本来就是要转给外科的，我回国之前顾渊就和我提过他的病情，我也研究过许多国外病例，手术虽然有一定难度，但我也有一定的把握。”
“哦。”程苒讪讪的回答，是她想当然了。
“如果当初你心脏外科好好学的话，现在或许还能和我和顾渊好好聊聊手术的进展。”
“你...谁要跟你们讨论。”明知道乔微阳是在嘲笑自己医术不佳。
“不过呢，你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什么啊？”
“你刚刚不是和顾渊说这孩子的医药费和手术同意书都包你身上吗？”
“你放心吧。”
乔微阳嘴角上扬：“走吧。”他看了一眼手表，“到点吃饭了。”
程苒心喜，他是在邀请自己吃饭吗？她慢慢跟在乔微阳身后，不禁笑出了声。
下午，程苒把王晴晴和莫绍棋聚集过来，将所有的情况说了一遍。
“所以呢？你要我怎么做？”莫绍棋问。
“很简单，捐钱。”
“你别闹了，我又不是富二代，自己赚点钱容易吗，我都快奔三了，房子还没着落，以后怎么娶媳妇？”
“别废话了，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医生诶，医生就是要舍己救人的！”
“可是程苒，就我们三个人捐再多也是杯水车薪啊，不如我们组织让全院的医生都参加捐款吧。”王晴晴说。
“这个主意不错，莫绍棋，你要是真没钱，就多出点力！”
莫绍棋表示同意。
晚上下了班，程苒回家之前经过二楼，门开着，宋栝正在里面收拾东西。
“哇塞，这些都是什么？”程苒走进去，发现门口连落脚之地都没有。“你下班了，先坐沙发上。”
“这些...不是家乡的土特产吗？”
“是啊，都是我爸让带过来的，还有你爷爷给我中药材，等会儿你拿些回去。”
“你回家了？你怎么回家也不和我说一声。”
宋栝凑近：“怎么了，你担心我了？”
程苒推开他：“我担心你什么，对了，我爷爷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你有空回去看看他。”
“好吧，我知道了。”程苒说完欲走。
“哎，你拿点土特产回去，晚上记得来这儿吃饭。”
“好啊，我回去洗个澡，还有，这些土特产我就不要了，我那里也没地方放，我想吃来找你拿就好了。”程苒说完就走了。
晚上，程苒穿着睡衣就下来了。
她喝了一口鸡汤，赞不绝口：“药瓜，你这药膳鸡真是绝了！”
“好吃就多吃点，本来说是你请我吃饭的，结果还是我请你。”
“我们之间还在乎这些吗？”程苒嘴不停的吃。
“你爸爸让我转告你，希望你早点交个男朋友。”
程苒依旧不停的吃着，好像没听到一样。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宋栝问。
“谁啊？”
“你知道我说的谁！他都去美国这么多年了，你也是时候放下了吧。”
程苒继续往碗里盛汤，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他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他现在也在南华。”程苒说完看宋栝好像出了神，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是回来找你的吗？”
“我不知道。”程苒突然想到什么，会心一笑，“他能回来我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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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苒高兴的摸了摸她们的头，看着他们穿着病服，却活蹦乱跳的，程苒知道他们不是快出院了就是病好的差不多了。
程苒和他们玩耍了一小会，打算去办公室找顾渊，途中看见一个病房的病人刚刚醒来，手颤抖着要按呼叫器，程苒以为他有哪里不舒服，便走近，发现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长得出奇的俊美。
“怎么了？”程苒看着这么小的男孩带着呼吸机，说不出来的心疼。
“医生姐姐，我爸爸妈妈来了吗？”
程苒环顾四周，没有任何的换洗衣物和行李。
“姐姐不知道，这样吧，姐姐帮你出去问问外面的护士，好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
程苒来到护士台：“那个5号房的病人父母来了吗？”
几个护士面面相觑，继而摇摇头。
“电话呢？不知道联系父母吗？”
护士长出面说：“程医生，算了吧，这小孩父母不会来的，打过几次电话了，不是关机就是挂了，没用的。”
“躺在里面的可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这家属的心思我们也猜不透，这世上多的是抛弃子女的父母。”
程苒有些难过，她突然想起那个没见过面的妈妈，自己何尝不是被人抛弃了。
她又回到病房，小男孩的眼睛清澈透亮，仿佛有光，在看到程苒沮丧的进来后，又黯然了。
程苒伏到他的床边，笑道：“爸爸妈妈还在赶过来的路上，你会等他们的对吧？”
“真的吗？”
程苒点点头：“真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治疗，打败病魔，然后回家和爸妈团聚。”
“可是医生和我说我的病很严重，我怕......”
“别怕，你只是得了一个很小的病，但是需要时间慢慢治，你放心，姐姐保证你一定能治得好的。”程苒撇到他床边的病历卡，才知道他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这种病少部分的人可以在5岁之前自动愈合，大部分由于后天的治疗也都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小男孩从被子里伸出手：“拉钩。”
程苒刚准备和他拉钩，身后的顾渊咳嗽几声，程苒赶忙回头，却是乔微阳和他站在一起。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顾渊叹了口气，乔微阳看着程苒，两个人都不作声。
到了顾渊的办公室，关上门，顾渊才开始指责程苒。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胡乱许诺患者的行为，是极不负责任的！”
看顾渊第一次这么凶，程苒还是嘴硬道：“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你了解他的病情吗？”
“不是先天性心脏病吗？”
“是先天性心脏病引起的心力衰竭。”乔微阳看着程苒说。
这是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那...严严重吗？”
“左心衰四级，如果不动手术的话恐怕过不了一个月了。”顾渊说。
“那就动手术啊！”
“本来是要转到你们外科的，但是孩子父母一直联系不上，医院也不能做这老好人，上面的意思是要......”
顾渊那两个字没说出来，程苒也猜到了。
“不能放弃，他才多大？你们忍心吗？”
“这不是我们忍不忍心的问题！”顾渊说。
“大不了钱我出！”程苒说道。
“程苒，你还真是有种啊！”顾渊这句话是对着乔微阳说的，“手术的费用不是小数目还有手术后的各项治疗，好！就当你程大小姐全都负责，那手术呢，谁来主刀，这个手术的难度有多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里取不到家长的手术同意书，要是孩子安然从手术室里出来也就算了，要是......这有个什么好歹医院和主刀医生全得陪葬！”
程苒先是低下头不说话，然后看着顾渊“我会试着去联系他的父母，钱我也会去凑的，我会做好自己能做的事。”程苒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渊的办公室。
顾渊指着被她顺手关上的门：“你说她这倔脾气！”看到乔微阳在抿着嘴笑，顾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都是你给惯的！”
乔微阳没有收敛，反而笑的更灿烂。
“乔微阳，我警告你，这回你可不能和她一起疯，你要是敢接这台手术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你不会真打算......天啦，你难道不知道做了这个手术会有什么后果吗？”
“做手术不是成功就是失败，你以为我在成为医生前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吗？”
“那你有多少把握？”
“百分之五十。”
“就为了这百分之五十，你把前途都押在上面，值得吗？”
“如果我救回了一条生命，那就值得。”
“其实也并不是非你不可，我接触这一类的病人也不少，实在不行，我来主刀，你早晚还是要回美国的。”
乔微阳笑笑：“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这回你也脱不了身。”
“我怎么会认识你们呢！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容易吗？到时候你们一个拍拍屁股走人，一个有家里人撑腰，哎哟，想想，就我最不值当！”
乔微阳拍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却还是不厚道的笑了。
乔微阳出了办公室，发现程苒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五号病房门口，乔微阳走近，程苒抬头看见是他来了，并不惊讶。
“护士和我说，他叫夏煜安。”程苒看向乔微阳，“怎么样，好听吧？”
乔微阳点点头。
“这名字是他父母取得，他爸妈一定也希望他像其他小孩一样健康的长大。”
“乔微阳......”程苒看着他，“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是要我帮他做手术？”
程苒摇摇头：“正相反，我不希望是你做。”
这么多年，程苒没变的就是在遇到乔微阳的事情就会变得极其自私，她害怕如果手术失败乔微阳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乔微阳也看穿了程苒的心思。
“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还有人比我更合适吗？”
“怎么没有，你又不是南华拿手术刀的一把手。”程苒小声嘀咕，“你不会是因为......”
程苒想说不会是因为她自己吧。
“因为什么？这个病人本来就是要转给外科的，我回国之前顾渊就和我提过他的病情，我也研究过许多国外病例，手术虽然有一定难度，但我也有一定的把握。”
“哦。”程苒讪讪的回答，是她想当然了。
“如果当初你心脏外科好好学的话，现在或许还能和我和顾渊好好聊聊手术的进展。”
“你...谁要跟你们讨论。”明知道乔微阳是在嘲笑自己医术不佳。
“不过呢，你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什么啊？”
“你刚刚不是和顾渊说这孩子的医药费和手术同意书都包你身上吗？”
“你放心吧。”
乔微阳嘴角上扬：“走吧。”他看了一眼手表，“到点吃饭了。”
程苒心喜，他是在邀请自己吃饭吗？她慢慢跟在乔微阳身后，不禁笑出了声。
下午，程苒把王晴晴和莫绍棋聚集过来，将所有的情况说了一遍。
“所以呢？你要我怎么做？”莫绍棋问。
“很简单，捐钱。”
“你别闹了，我又不是富二代，自己赚点钱容易吗，我都快奔三了，房子还没着落，以后怎么娶媳妇？”
“别废话了，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医生诶，医生就是要舍己救人的！”
“可是程苒，就我们三个人捐再多也是杯水车薪啊，不如我们组织让全院的医生都参加捐款吧。”王晴晴说。
“这个主意不错，莫绍棋，你要是真没钱，就多出点力！”
莫绍棋表示同意。
晚上下了班，程苒回家之前经过二楼，门开着，宋栝正在里面收拾东西。
“哇塞，这些都是什么？”程苒走进去，发现门口连落脚之地都没有。“你下班了，先坐沙发上。”
“这些...不是家乡的土特产吗？”
“是啊，都是我爸让带过来的，还有你爷爷给我中药材，等会儿你拿些回去。”
“你回家了？你怎么回家也不和我说一声。”
宋栝凑近：“怎么了，你担心我了？”
程苒推开他：“我担心你什么，对了，我爷爷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你有空回去看看他。”
“好吧，我知道了。”程苒说完欲走。
“哎，你拿点土特产回去，晚上记得来这儿吃饭。”
“好啊，我回去洗个澡，还有，这些土特产我就不要了，我那里也没地方放，我想吃来找你拿就好了。”程苒说完就走了。
晚上，程苒穿着睡衣就下来了。
她喝了一口鸡汤，赞不绝口：“药瓜，你这药膳鸡真是绝了！”
“好吃就多吃点，本来说是你请我吃饭的，结果还是我请你。”
“我们之间还在乎这些吗？”程苒嘴不停的吃。
“你爸爸让我转告你，希望你早点交个男朋友。”
程苒依旧不停的吃着，好像没听到一样。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宋栝问。
“谁啊？”
“你知道我说的谁！他都去美国这么多年了，你也是时候放下了吧。”
程苒继续往碗里盛汤，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他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他现在也在南华。”程苒说完看宋栝好像出了神，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是回来找你的吗？”
“我不知道。”程苒突然想到什么，会心一笑，“他能回来我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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