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_与狼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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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她用力将茶杯放在桌上,震耳的撞击声停止后,她终于吼出心中的不满:“他们这是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他不能做警察,这辈子都无法脱离黑道。”

  “韩濯晨要是混得低调点或许还有机会,可这两年他混得太引人注目,假如他当了警察,岂不成了警界的笑话。”

  “你的意思是他错了?错在太出色?!”

  “不是,是他被染黑了。”男人抚慰般拍拍她起伏的双肩,哥哥般亲切温和的笑容荡漾在脸上:“淳淳,你也是警察,你该明白他的问题出在哪里。让他做警察,他不可能彻底跟黑道脱离关系,早晚会变节!”

  “……”

  她再也无从反驳。

  她忽然发现,人生的路没有绝对的方向。

  最悲哀的不是自己分不清方向,而是朝着理想不畏险阻地走下去,走到尽头才发现走错了路!

  “他是个好人!”

  一顿饭,司徒淳默默往嘴里塞着沾满芥末的生鱼片,刺痛穿越鼻腔涌入眼中,整个大脑都在剧烈的刺痛里麻痹,唯一没有麻痹的是----对一个人的思念。

  不知是芥末沾的太多,还是泪水囚禁的太久。

  泪水从干涩的眼眶奔涌而出,如倾泻的瀑布,一发不可收拾。

  对面的程裴然用纸巾为她擦着眼泪,柔声说:“怕辣就少吃点,何苦折磨自己。”

  “程大哥,你跟我哥哥是最好的朋友,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铲除黑道吗?你觉得黑道能彻底肃清吗?”

  程裴然清亮的眸光一暗,将纸巾握入手心。“为什么这么问?”

  “这世界有一掷千金的富人,有衣食无着的穷人,就一定有罪犯,有黑道。要黑道消失……除非人性没有贪婪。”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不是一个警察看待问题的角度。”

  “我仔细想过,黑道争端不断,死伤无数,不是因为黑道的人都冷血无情,而是很多人在为自己的利益争斗。有一天黑道能有人只手遮天,说不定他们会建立自己的秩序,一切都会改变……”

  程裴然看着她染着梦幻色泽的眼睛,浓密的眉峰微微隆起。

  “淳淳,安以风是不是长的很帅?”

  她愣了一下,低头拿起一块生鱼片,涂上厚厚一层芥末。“能凑合着看。”

  “听说,他在追求你。”

  她有些反感地看了他一眼,嘲讽地牵动嘴角:“你消息挺灵通啊。”

  “不是我多心,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在疯狂追你。”

  “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他不可能!”说着,她低头又涂了一层芥末。

  “有人说:安以风是个很特别的男人,他能让女人见过一次,就无法忘记。”

  “谁说的?”

  “一个同事。”

  “嗯。”她将手里的食物一口气吃下去,每一根血脉都像是注入了芥末,刺痛,酸涩,麻木。

  “评价的很准确。”她努力装作无所谓地笑,笑的同时,眼泪滴滴答答落打sh桌上的餐巾。

  她轻轻抹抹眼泪,笑着说:“芥末涂多了。”

  “淳淳。”程裴然捉住她沾满泪水的手,无奈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能在我面前掩饰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未婚夫……”

  她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一声意外的呼唤。

  “风哥,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死亡一般的安静!

  她努力想把后面的话说完----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找不到老婆不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答应嫁给你的时候才五岁!那时候,你是我除了哥哥以外唯一看着顺眼的男性。

  然而,激烈的心跳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43章

  司徒淳急切的目光搜寻过每个角落,期望着记忆中孤夜一样的背影……

  门外,没有人,空旷的走廊只有孤零零的半支烟被碾碎在地上,烟早已扭曲变形得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就像他们被碾转过的爱。

  她快步跑过长廊,奔下楼梯。

  傍晚的阴云遮住了夕阳,沉重的气体在半空汇聚。

  她站在街边,看着从停车场驶出的黑色轿车在街中间急刹车……

  满是灰尘的倒后镜映着他阴沉的脸,她端庄的站姿。

  映着他们相望的眼。

  许久,她终究无法说服自己,退后一步,一时冲动的热情被冷风吹散。

  “对不起!”

  雨滴穿过阴云洒落人间,滴在倒后镜上的两张脸孔上,无声滑落!

  他笑着转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远去。

  “安以风,对不起!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除了嫁给你……我不能让我爸爸被人耻笑。”

  下了一夜的雨总算停了,七色的彩虹在天空若隐若现。

  司徒淳摇下车窗,仔细观察着街道的另一侧。

  百货商场淡金色的玻璃上映出一副清丽的美景。

  一袭洁白的长裙的美女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上走下来,轻轻弯下软如弱柳的腰,清雅如白兰的笑容洋溢在嘴角。

  “你什么时候能忙完?我可以等你……”

  “不知道。”车里的男人回答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美女咬咬双唇,笑容更加温婉:“那你几点能过来接我?”

  “你逛完给我打电话。”

  车已经开远,美女还在望着车离去的方向,温婉的笑容消失,双目没有焦距地望向天地的尽头。

  司徒淳郁闷地摇摇头,无法理解这样清雅的女孩儿为什么得不到真爱,更无法理解这样无情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留恋……

  等到韩濯晨的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司徒淳才悄悄跟过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韩濯晨并没有离开,而是转了个弯,将车拐进商场的停车场,熄了火。

  他点上烟,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掌心。只要是女人,根本不用看见盒子里装的东西,也能猜到红色绒布包裹的心型小盒里该装什么东西。

  暗灰色的烟尘中,韩濯晨眉峰紧蹙,深邃的眼神越来越黯然。

  他打开盒子,深深吸了口烟,吞下烟雾……之后,无力的呼吸中都夹杂着寂寥的灰色。

  男人求婚前的表情当然不尽不同,有人紧张,有人欣喜,也可能有人很平静。

  可司徒淳从来没想过会有男人对着结婚钻戒,透着如此浓重的忧伤和孤寂。

  最后,韩濯晨将盒子合上,丢在一边,疲惫地闭上眼睛靠着椅背上。

  丝丝缕缕的碎发落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色泽比黑色的珍珠明亮。

  。

  时间就如同他手指间的烟安静地燃烧着,残留的轻烟一缕缕飞散,徒留灰烬跌落尘土。

  她望着他,空旷的停车场缭绕着他灰色的忧愁,越来越压抑,清冷。

  空气回荡着渺渺的哀伤,逐渐地浓郁。

  她再也无法耐心等下去,走向韩濯晨的车。

  韩濯晨满脸不屑斜瞄了一眼她身上的警装,再没看她一眼。

  “我们可以谈谈吗?”她说着,习惯性拿出警官证在他眼前快速晃了一下。

  他凌厉的目光突兀地移到她的脸上,寒剑般逼人的视线几乎划破她的肌肤。

  “如果你想问我安以风的事,我无可奉告。”他冷冷地回答。

  “我想谈你的事。”

  韩濯晨冷笑一下,收回目光,连话都不屑跟她说。

  “你还想不想做警察?”

  如她所料,她又一次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快速下车,戒备地环视着停车场,确定没人之后,才将视线移到她身上,这一次的视线比上一次更寒。

  “你什么意思!”

  “我看过你的档案。”她稳住心寒,直截了当说明来意:“你帮我们抓住崎野的卓九,就可以做警察。”

  他扫了一眼她肩膀的官衔,冷笑:“就凭你?”

  她挺直寒意渗骨的脊背说:“我司徒淳说到做到。”

  “噢?”韩濯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坚定的眼眸:“口气不小,不愧是新任警务署长的女儿。”

  “你知道?”

  她愣了一下,一时心乱如麻。

  如果韩濯晨知道,安以风是不是也知道!

  那么他……会不会……

  韩濯晨将烟丢在地上,笑了笑说:“警务署长想要有所建树,先拿黑社会开刀无可厚非,不过你老爸太没品了点,为了坐稳这个位置,让女儿出来卖弄风情……”

  “你!”她握紧粉拳,平静的心绪被怒火取代。

  她忍了忍,声音还是很高:“你不要侮辱我爸爸!”

  “可我不是安以风……我对侮辱你没有兴趣!”

  “韩濯晨!”

  空旷的停车场,余音环绕。

  她咬紧牙,怒瞪双眼,沸腾的火气让她血脉贲张,随时爆发。

  他依然淡淡地微笑,悠闲地倚着车身,欣赏着她胀红的脸,和她眼底的血丝。

  这就是黑道中两个极品的男人。

  安以风像是火焰,每句话都能让女人爱之入骨。

  韩濯晨像是寒冰,一开口就能让女人恨之入骨。

  但不论是爱是恨,他们都会女人记在骨血里。

  好半天,司徒淳才恢复冷静。“我不管你怎么看我,跟我合作是你最后一次做警察的机会。”

  “你当我还是十八岁?还以为警察是神圣正义的象征?别说跟你合作,就算你老爸跪在我面前求我做警察,我都不稀罕!”

  司徒淳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讽刺,忍耐已经超过极限。

  她话都没说,转身便走。

  可走了两步,她又停住脚步。

  韩濯晨说的没错,他不是十八岁,三年多的生死挣扎,换来欺骗和背弃,任谁都会心如死灰。

  他没见一个警察杀一个,已经算是宽容了。

  她想了想,转过身,仰起头,用最真挚的目光望着他清冷的眼,声音也变得轻柔:“你知道吗?每年因为黑道砍杀死于非命的人,平均年龄还不超过二十五岁,其中还有很多是无辜的女人和孩子……你的女朋友真的很美,也很爱你,我想你一定也很爱她,否则你不会宁愿在这地下停车场等着她,也不敢满足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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