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章 护犊子_生活在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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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章 护犊子

  费章节(24点

  丁氏在苏瑾这里坐了一小会儿,便去了陆三院中

  陆三是早听说她来的,因见这会子只她一人前来,没苏瑾跟着,也略略明白她所为何来早先也与丁氏见过几面儿,她虽只是苏瑾的忘年交,在自家面前倒也是一副长辈模样,不管提点也好,关切也罢,为的确是这二人都好并非只说儿媳的好

  再加丁氏是个性子爽朗且精明地人,人情世故极是通透,和陆三见面,却是只挑陆家的好处说,故而虽是泛泛之交,倒也没甚隔阂

  忙叫周妈妈置茶安座

  丁氏也不和她客套,入了座,闲话没叙得几句,便径直笑道,“今儿来,我确是听得一件事,因怕您沉心,故而来望望”

  陆三忙客套笑道,“哪里沉心”

  丁氏缓缓呷了口茶,笑得坦诚,“您比我略大一岁,我呀,就高抬自个儿,称您一句嫂子老嫂子,你也别诳我瑾儿这事呢,她确有处我方才到了她那里,也斥了她一回”

  “只是她一向是个样的人,您还不清楚?若说不好处,只一点,性子要强因而生意她打心底确实放不下这个我也是地”丁氏说着微微一笑,看着陆三,“可您想,她原是那样小户人家,若没她这好强性子,能有今日?这点性子呢,怕是根里生的,改是改不来地除了这点,她哪样不比那些大户人家的们强?”

  陆三听她说到根里头,知她是来交心地,也不再和她虚客套,因就笑道,“你这话倒是我这个确实样样都好只有一点……在家呆不住”说罢先笑了可见往日她心里头也是略有不悦地,只不过没说出来罢了

  丁氏也笑,“这个不但我知,贵亲家老爷、瑾儿她外祖家,都是地都说这是她的不对,见了她没一个不斥地不过,还是我方才那话儿这人根里的性子,确实不好改地人生百样,有些人爱花草,有些人爱针线,也有天生爱诗爱词,也有人生就是爱享乐,她偏生就是个抓财地劳碌命若叫她在家里只做清闲少奶奶,她还受不住不过,我想,这倒也没甚不好地,有这么能干地儿,老嫂子后半辈子岂不享不尽地福?”

  陆三笑道,“就是因知这样,才不曾狠掬她”

  丁氏微微一笑,道,“您这话也不对,若觉她太过了,只管斥瑾儿这孩子,我认得她多少年,她的性子但凡她有不对地,你斥她,她必也不恼再者,即做了一家人,话儿不能说地?你斥她,方显得和她亲近”

  周妈妈在一旁,看看陆三的神色,壮胆插话儿道,“话虽如此说,我家少奶奶倒没有叫人斥地处”

  丁氏抿嘴儿一笑,看向陆三,“眼下不正有一宗儿?”

  这是扯了半天,总算扯到了正题了,陆三因笑,“我倒不是怪她,只是……只是终就叫人说了闲话儿,觉得怪没意思地”

  在丁氏冷眼看来,这大约是她的实话,略想了想,又笑道,“老嫂子不妨换个角度想想在家里,没人处只管斥她在外头,您如今是陆府的老,一家之主旁人敢说儿媳的不是,你岂能依他?不但不依,还要叫他们尝尝说了这话的后果”女子至弱,为母则强丁氏这话是劝陆三把她当作个儿的亲生女儿待

  这话倒让陆三心中一动,原她和苏瑾一样的心思,婆婆儿媳的,不是一家人叫丁氏一说,也略回转,因笑,“丁这话倒叫我豁然开朗”

  丁氏哈哈一笑,摆手道,“实话与您说我方才的话,大体是那么个理儿,终是还是护着的瑾儿地因她这一路走的着实不易,便是有点点儿,也不忍心不护”

  说完这话,又扯起当年在归宁府如何丁氏早先因自那沙包有这么一个人,也当作闲话儿听,明月繁星几个因她喜听,也格外用心打听

  因而苏汪两家早年那么些事,她大体是地

  将汪苏两家如何结亲,汪家老三没中秀才时,是个何等模样,将中未中时,汪家老两口又是如何贪财退亲,等这一路的变化,当作家常闲话,与她细细说来

  这话开起来,就没了个头,直说到午饭时,才刚刚说到苏瑾自退亲后,就变了模样,如何拿那些废得不成用的物件儿做鞋子做沙包,一文一文地攒银子等事

  说得陆三反倒唏嘘起来早先这些事她也听周妈妈断断续续说过,因周妈妈也是从旁处听来地,自然没丁氏说得细,把个过程当故事听,反倒感叹起她的不易来

  “您说,便是她早先糊涂,汪家退了亲,那样发狠地挣银子,她哪里还能有半点旁的心思?”周妈妈摆好饭,请她们入席丁氏也不推,含笑起身,说了这么一句话儿

  “这我”陆三引她往饭厅走,边道,“这么说来,全是那二人作怪”

  丁氏一笑道,“便有咱们瑾儿的点点处,咱们也说他们地全谁让他们不是咱们家的孩子?”

  说得陆三笑了,赞同点头,“这确实,老牛尚知护犊子呢”

  因到了饭时,常氏得了苏瑾的话儿,悄悄瞧丁氏的午饭如何安排,顺便探探二人都说正巧瞧见二人携了手,有说有笑,神态极是亲昵往饭厅去有丁氏出面,老这算是解了心结,也不惊动人,又悄悄地

  和苏瑾一说,苏瑾立时拍手笑,“姜还是老地辣,有丁姨这块老姜出马,没有摆不平地事”

  明月繁星因丁氏和陆三在屋里头说得畅快,也不要人侍候,便来了苏瑾院中,与她话家常,饭也就在这边用,听了都笑,“陆这里可算是雨过天晴了”

  苏瑾打心里头也高兴因陆仲晗地缘故,她是打心眼里想对这婆婆好,因怕此事让二人生份了,这不是亲生地,点点小裂痕便能化成大不快,因而有些担忧

  现在看样子,倒没她想的那般严重

  乐呵半晌,因和明月繁星悄笑,“你们看今儿丁姨象不象我娘?”

  说得明月抿嘴儿一笑,“方才我们还在那边夸您样样都好反你就拿话儿招她恼你”

  苏瑾嘿嘿地笑,“可是真恼?”

  明月繁星相视而笑,只是不语

  饭后,常氏又去那院儿瞧了一回,见丁氏和陆三又回到厅里闲话,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可见正说得热络,又和苏瑾说了

  苏瑾便和明月繁星道,“即这样,咱们去花园里走走?我看你们两个怪没意思地”

  明月繁星看外头天色正好,因都点头,“也好,正好抱着小少爷去放放风”

  仍留常氏守院子,苏瑾和明月繁星几人,抱着陆文聪,信步去了花园此时花儿将谢,绿叶片疯长,扑棱了一树,瞒目绿让人的眼睛都似明亮了几分

  寻得一处向阳的亭子,沐着阳光,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儿

  正说到兴浓时,突见常氏脚步匆匆地进来,苏瑾立时停了话头,站起身子,远远就问,“可是丁姨要走?”

  常氏边摆手边小跑近前,微微喘息着说道,“是老太爷,老太爷来了,瞧气色不甚好……”

  苏瑾立时猜到了,苦笑,“谁的耳报神这么快”

  常氏摇头,催她,“快哦,对,抱着小少爷”

  陆文聪自过了百天儿,精神头极足,玩了这大半晌,反而愈来愈精神苏瑾没得法子,只好拿作挡箭牌抱了和常氏急忙往前厅去

  老太爷身边常跟的两个下人,都远远立在院子一棵大容树下底下,前厅廊子底下,半个人影也无想来是老太爷把人给撵走了

  苏瑾暗吐舌头,抱着硬着头皮进了前厅一只脚才刚踏进去,只听得一声怒喝,“你跪下”

  这大嗓门儿把陆文聪吓得一个激灵,登时扯了嗓子地嚎将起来,苏瑾索性和他来个对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先发制人,“外祖父小声些,吓坏聪儿了”

  “哇~~哇~~~”小文聪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在外头玩的高兴,突然进了屋子不喜欢,蹬着小腿儿,舞着小胳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小嗓子极响亮把个朱老太爷哭得眉头紧紧皱起,大有受不住这噪音地模样

  苏瑾一边哄,一边觑眼看老太爷见他脸色黑沉,一副无可耐何地模样,不知怎的,就突然想笑

  “笑,你还有脸笑”她唇角刚一牵动,老太爷猛地又高喝一声

  这句话把苏瑾惹得有点想炸毛,她没脸了?说处是有,可也说不着这么狠地话儿

  方要发作,只听得院内响起一声爽朗地笑,“瑾儿,我要家去”

  苏瑾一听是丁氏地声音,赶忙起身迎到门儿,委屈地叫了一声,“丁姨”

  丁氏在院外便听见里头的喝声,原本她是不想进来地,又怕苏瑾受委屈,即来替她解说,自然要做到底

  向她使了个眼色,低头哄哭嚎地小文聪,“不哭,不哭,那是你曾外祖除了你母亲,你爹,你祖母,你外祖父外,最最亲地人不过声音大些罢了,不是真地训你母亲呢”

  小文聪因这话停了哭声,打着嗝伸手去抓丁氏头上垂下的一颗红宝石丁氏随手将手中的帕子塞在他手里,他立改珠子抓了帕子,打着气嗝,咯咯地笑将起来

  丁氏含笑逗他,“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陆文聪舞着小手,咯咯地冲她笑

  丁氏也不急着走,只抱着陆文聪逗他倒把个朱老太爷晾在一旁

  老太爷方才那话也是急怒之下,脱口而出,这会子见外孙女故意拉着旁人儿,晾着他知是话说重了好生没意思干坐了半晌,外头那妇人还只是不走,一点眼色也没,不由振天价地干咳起来

  丁氏方做恍然状笑道,“看我,一时见聪儿哭得伤心,倒忘了老太爷在这里”

  这话不是和苏瑾说地,是和老太爷说地

  朱老太爷也知她在生意上帮衬极多,虽略不喜这等商户,又是寡居之人,也不好失了礼因就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丁氏将陆文聪往苏瑾手中一塞,笑道,“正好,我正因心里过意不去,要和朱老太爷当面道个歉”

  苏瑾知是丁氏在帮,却不知她有正事儿要和老太爷说,又有歉可道顺手把不哭的交给奶娘,疑惑跟了进来

  不但她诧异,朱老太爷也甚是不解与这妇人并不曾有过交集,不过下一刻,祖孙二人的疑惑就随着丁氏地话,解开了

  丁氏入座,稳稳地向朱老太爷笑道,“老太爷想必也听说过一些,苏家生意上的事儿,皆我而起,我听瑾儿说,您为了这件事儿,暗中亦操了不少地心我心中颇觉过意不去往昔没机会,今儿遇上了,倒要表一表我的谢意”

  朱老太爷虽知原由,从未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也不曾有一丝怪过丁氏,听她突然提及,心中一霎那闪过,这妇人倒还极知理的念头,就忙收住,咳了几声,正色道,“这原是他们的事儿,与你不相干”

  丁氏微微一笑,“这是老太爷心胸宽大,宅心仁厚,故而才这般想我却是与我相干地,故而今日要谢您老人家”

  朱老太爷沉脸摆手,只道,“不须”

  丁氏一直笑微微地,脸上不见丁点尴尬,因这话微微点头,起身,“知老太爷不沉心,不怪我,我便放心了”言罢,脚下一动,似要出门儿

  刚走两步,眼扫到苏瑾,脚又顿住,回望朱老太爷,道,“老太爷今儿脸上似有怒意,莫不是因在外头听见了话儿?”

  朱老太爷神色微地一沉,看向苏瑾重重一哼

  苏瑾无奈扁嘴,只看丁氏

  丁氏好笑地瞪她一眼,又回身坐了,向老太爷笑道,“可巧今儿我也是为此事而来和瑾儿地婆婆也在说这事陆三因说,这等事必是那等小人心生嫉妒不满,故而散布地谣言正要替瑾儿和他们理论呢……”

  说着顿了一顿又笑,“我方才出来时,陆三送到二门处,也知老太爷来了……”接着向外探头一望,院中却悄无一人,因又猜测道,“莫不是因见老太爷斥瑾儿,她不好说终究外祖父管教外孙女,她这个做婆婆的不好插话儿……”

  苏瑾初始听丁氏说那话,只知她是向着地,这会也就听出味儿来了老太爷正是个把礼节规矩看作天大地,婆婆都不怪,这还在其次他一个“外人”跑到旁人家里大发雷霆,可是妥当地?

  不由向丁氏投去赞赏一撇

  朱老太爷一时恼狠了,却没多想如今经丁氏一说,也觉不妥微觉放松了神色,连连干咳,不

  丁氏见状忙起身笑,“我是乐得见瑾儿家宅合顺地,望老太爷莫怪我鲁莽”言罢,就向外走

  苏瑾晓得她这回是真走,忙起身跟上,送到她院外,还要再送时,丁氏笑推她,“快罢我今儿豁出去管你一场闲事,若是还要受委屈,你就受着罢”

  苏瑾悄悄笑,“谢丁姨”

  丁氏摆摆手,带着明月繁星自去了

  苏瑾转头见周妈妈自二门处行来,故意回走两步,在院门口立定此处正好对着大开的厅门,老太爷想不瞧也难

  周妈妈近前笑道,“听说老太爷来了,正和少奶奶在这里叙话儿,叫留老太爷在家用晚饭呢”

  苏瑾略抬了音量道,“好,我这就问问老太爷”言罢就往厅里去,笑问,“婆婆要留饭,外祖父今儿就在我这里用饭罢,出去办事,想来不多会儿就了”

  朱老太爷抬起眼皮看她一眼,重重一哼,“只看你便气饱了,还吃得下饭?”说着起身,背起双手一副要走的架式只是走了两步,复又立住扭头盯着苏瑾看了半晌,方转头重重一叹,“再没见过似你这样多事地如今有好日子了,要惜福~~~~”

  言罢抬腿就走

  那最后一句语重心长地语气,让苏瑾又感动了,一时没反应,呆呆看着他佝偻着腰地背影,不知说好

  朱老太爷将迈门槛时,突地又转过身,神色不辩喜怒,“方才那妇人,可就是你说的那个?”

  “嗯?”苏瑾一怔,登时明白,忙跑上前热切地道,“您是说丁姨么?对,就是她”

  朱老太爷面无表情地转头,一言不发走了

  苏瑾望着他的背影抓头,今儿丁氏替出头,究竟是减分了,还是加分了呢?

  刚送走朱老太爷,陆仲晗便了苏瑾正好迎了他,二人一同往院中走他仍是为了派官之事去的总督府苏瑾问了一回今儿的情况,因听他说,这事似乎是真的,而且已上疏与朝廷,想来,确切的消息,不日就有了

  苏瑾虽也想他留在杭州周边,不用离家太远,可也,只在此处盯着这么几个有限地职位,不太妥当,因就道,“若这桩不成,你还是早早进京到吏部销假,等候补缺”

  陆仲晗不置可否,轻笑,“且再看看再说”

  间到了院门口,陆仲晗向西面主院儿张望了一下,似要去陆三院中只所以没动,大约是猜苏瑾不好意思去

  苏瑾见状,忙将他拉回院中,悄与他说今儿丁氏来地事

  陆仲晗边听边笑,“这么说,丁劝动母亲了?”

  苏瑾边整衣边笑道,“听话头是地不过,不管劝没劝得动,我倒不能躲了硬着头皮也要去地待会她若斥我,你只管听着便好叫她发了牢骚,平了心气儿便好了”

  整装完毕,亲自抱了陆文聪和陆仲晗往陆三院中去不管丁氏今儿战果如何,她得去巩固一味躲着也不是办法

  陆三得丁氏一番劝解,虽不说芥蒂全消,到底开怀了几分,因听周妈妈说,儿媳孙子三个一道来了,心中就没来的一松

  待二人见了礼,陆三就和陆仲晗道,“我正要找你说件事情”

  陆仲晗微微点头,“母亲说何事?”

  陆三前儿怪苏瑾,今儿倒返转,因有些不好意思看她,只盯着门帘儿恨声道,“你那派官地事略放一放,只把那两个满嘴胡说地,给我办了”

  陆仲晗暗中诧异,却不好表露出来,连忙应下

  苏瑾倒想借机说一句,“母亲您太好了”到底也磨不开脸面,忙把逗着放往陆三怀里送

  陆三见状也伸手接来,逗着孙子说笑

  雨过天晴,周妈妈心中也高兴故而和几个丫头也都逗上前凑趣儿

  这其间,苏瑾观察陆三面色,似是真的消了气但又不太确定过后她选了某一日,和陆三拉家常说闲话儿,趁机推心置腹地和陆三表达了的谢意,当然不免也自责当年糊涂之类地

  说了交心话儿,她心中踏实了,陆三似是待她盛以往当然这是后话了

  且说,事过后第二日,苏瑾就去和苏士贞说她的决定苏士贞自然又斥她一回,不过在自家爹爹面前,苏瑾倒没那么不好意思,他斥他的,辩解的

  把个苏士贞气得个无可奈何苏瑾好一番劝说,才让他回转了心思又和他商议停止广记券子兑换地事儿

  苏士贞气恼摆手,“我不管你随你怎样”

  苏瑾受多少气,就有多恼那一干人,当下顾不得劝苏士贞就使人叫老罗来,与他说,自明儿起,正式停止券子兑换,原由还是那原由

  往归宁府的信已发走了借秦荇芷和汪颜善的行径向广记发难,广记若奈何不得苏记,自然也要怪这二人

  她倒要瞧瞧,他们在杭州府还能撑几时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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