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一场戏,这场我是配角,不打扰了。_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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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一场戏,这场我是配角,不打扰了。

  季清恬离开包间后,叶温宜陆陆续续的接了几通电话。她的手边还放着一迭不薄不厚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很重要的东西,也是她这次回国的主要目的。贺舟捧起面前的水杯抿了口水,耳边没了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他越来越觉得烦躁。

  内心像是烧起了一团火,不明不灭,虚空虚幻。

  早些年他还小,对亲情这东西有着惯性的期待。所以不论是用试探的还是倔强的方式,总是若有似无的打探叶温宜回国的时间。

  可失望攒的多了,他也渐渐的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以至于到现在,他已经到了再见叶温宜都会有些抵触的状态。

  贺舟抵触,是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见面有什么意义。他吃喝不愁,过着伸一伸手什么都有的生活,余下的时间,还不如多玩乐。

  他目光有意无意的撇开,不让叶温宜落入他的视线。等季清恬等得有些久了,为打发时间,他掏出手机刷了几个视频。

  只要叶温宜不先开口,他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位服务生推着叁层餐车,毕恭毕敬的将一盘盘琳琅满目的菜色端上了桌。

  贺舟压根没动,倒是叶温宜,将那些文件袋又往边上挪了挪,并顺势帮着服务生将几盘菜错开了些距离。

  服务生上完菜,很有礼貌的点头微笑,说了句用餐愉快,便轻巧的将餐车推了出去。

  贺舟的耐性彻底磨没了,他索性起身,打算出去找找季清恬为什么这么久不回。

  叶温宜甚至没看他,还是低着头,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看起来像是在和什么人发着信息。

  “舟儿,你坐下,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贺舟屁股刚抬,迟疑了几秒,还是不情不愿的坐下了。他将手机拍在桌上,故意用了些力道。

  “你这手机的电池还真是耐用,被你分秒不停地用着,它倒也不会没电。”

  他话里的酸味溢满,叶温宜哪里听不出。也许是一年又一年的忙着,过于疏忽了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关心照顾,她竟也有些疏离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好像是在贺舟还小的时候,但最开始却不是这样的。

  叶温宜闻言,放下了手机。哪怕手机又叮叮的响了几声,她也没有在分心去看消息的内容。

  她端庄的拿起了左手边的茶杯,先是嗅了嗅茶香,才浅浅的小尝了口甘醇的凉茶。

  “如果真的喜欢,就别辜负了这小姑娘,好好待她。”叶温宜搁置下茶杯,淡淡的说道。

  贺舟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下叶温宜,那眼神好像在传达一种跟你无关的讯号。

  “那还是难得了,这算是入了我母亲大人的眼了?”

  不知怎的,他一开口就免不了要呛几句。要么就闭嘴,否则他也克制不住。

  “不过说真的,你喜不喜欢不重要,我喜欢就够了。”贺舟倚靠起了椅子的后背,像个半吊子一样搭起了二郎腿。

  说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叶温宜又不会真的跟孩子置什么气。她面上还是挂着温润笑意,跟她平日里行走在鱼龙混杂的人之间没什么两样。

  “她机灵,又漂亮,有这么个姑娘栓着你,我倒也少点操心了。”

  贺舟不理会她,当做没听见。叶温宜也不当意,接着说道,“贺家挑人,倒也没什么过分要求,不过底儿必须干净些,干净些的姑娘才能踏贺家的门槛。不叁不四的,只适合露水情缘。”

  她用这话点贺舟,也是直截了当的探季清恬的底。作为一个母亲,不论她合不合格,在这种事上,她都要不吝啬于表现出她的“合格”之处。

  果不其然,贺舟本就不算和颜悦色的脸立时更铁青了些。“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阴一句阳一句,觉得我活成了捡破烂的德行?”

  他的情绪全部写在脸上,叶温宜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勾勒起了一条细微的弧线。

  从贺舟的反应中,她掌握了一条重要的信息点。那就是,自己儿子带来的这个姑娘,应该是要多干净就有多干净了。

  叶温宜意会了这其中的含义,双眸间的疲惫之色略微消散。对季清恬的第一印象倒是真的不错,就觉得这姑娘的机灵劲恰到好处。

  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也不做作,真的讨人喜爱。她这一生,形形色色的人看得多了见得惯了,看人这方面她还没出过错。

  “你喜欢自然就好,别亏了人家。”说罢叶温宜从手包内抽出一张熠熠生辉的银行卡,卡片覆在餐桌,她将卡片推至了贺舟的面前。

  贺舟自然领会叶温宜的用意,他也打着这个算盘,所以半点都没含糊的就将那张银行卡收入麾下。

  以往他也不缺钱花,不过到底他这没压着什么大钱。叶温宜现在亮出的这张银行卡,内里裹藏的余额一定肥美诱人。

  叶温宜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儿子,心口也涌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

  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的这样快。快到她好像没怎么参与到贺舟的成长,贺舟就已然滋长到与她比肩。

  她不免动容,嘴角勾起一丝温润的笑。贺舟的视线相触的一瞬,像是被几百只蜜蜂追着蛰一样,疼的他移开眼睛。

  等待的时间颇为漫长,他的耐心早已耗尽。“太久了,我出去找她。”

  她当然指的是季清恬,说好的只是去一下洗手间,结果像是消失到不见踪影了无音讯了一般。

  叶温宜也没拦他,她还有一些没处理好的事情需要她尽快解决。时间就是金钱,飞逝的每分每秒都损耗不起。

  尤佳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逺逺的朝向这边看了很久。当唐嘉宇抱住季清恬的那一刻,她的手不自觉地抓上了树干。

  刚做好的指甲,粉嫩的甲盖上还嵌着小颗的碎钻,就那样不受控的抠在了坚硬如铁的树皮之上,越抠越用力。

  她像是不知道疼了,失去痛觉一般,五个指头的甲盖狠狠的喇过树皮,直到有点点的红丝溢出,看起来有些可怖。

  唐嘉宇还想要继续纠缠,落在尤佳的眼里心如刀绞。她视若珍宝,放在心尖上的人谈何卑微到这种地步。

  季清恬遏制着自己所有的情绪,她算是将毕生的忍耐力都用在这一刻了。

  眼前掠过的黑影领她来不及反应,便毫无招架之力的被推出了两米远,索性她穿的鞋鞋跟还不算高,身体的保护机制令她很快站稳。

  “季清恬你够了!你发什么疯?你凭什么打嘉宇!”尤佳红着眼眶,连连喘着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连牙根都在打颤。

  她没空去想后果,也不敢想。她从未在唐嘉宇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悦,生怕惹厌,不知道算不算的上一种悲哀。

  既然爆发,那就彻底。山雨欲来,要么狂风肆虐席卷一切,要么无动于衷晴天碧日。

  尤佳似是发泄的不够,又将手里的包狠狠的砸向了季清恬。唐嘉宇阻拦不及,还好季清恬眼疾手快的闪身躲过。

  季清恬极快的打量她,将她从头到脚扫射了一遍,眼底溢出了一丝锋利,没有言语。

  没什么意外了,现在冲着她大吼大叫的女生,就是刚刚跟唐嘉宇还坐在一块儿吃饭的女生。但她疑惑,自己貌似没有见过这张脸。

  可她却流利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令季清恬倍感好奇。

  “尤佳!”唐嘉宇暴怒一喝,他似是没想到这节骨眼上尤佳会突然窜出来。

  尤佳循着声音,像是突然清醒了几番,她止不住两肩的颤抖,小声的嘟囔了句。“嘉宇…”

  她有些后怕了,因为唐嘉宇从没这样大声的吼过她。尤佳知道,唐嘉宇这副样子,是真的和她动气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唐嘉宇扯过尤佳的手腕,细细的腕子像是一折就断,让人怜惜。

  可唐嘉宇完全不在意,像甩遭人唾弃的一包垃圾一样,狠狠的将尤佳甩到了一边。

  他几步上前,面对季清恬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手也不知道放哪里,握住了季清恬的两条手臂。“你没事吧清恬…”

  季清恬没好气的搪开了唐嘉宇的接触,她又后撤几步,半阴半阳道。“一男一女一出戏,这场我是配角,不打扰了。”

  唐嘉宇刚要拦她,离她最逺的尤佳突然大叫一声。“站住!”

  既然恰巧碰上,有些窗户纸她也不想在遮掩,窗户纸稀薄,按老话讲,那就是用来捅破的。不懂装懂,不能永恒,只能适度。

  “季清恬…你跟嘉宇已经分开了!你们分开这么久了,你有你的好日子过,那你就好好过你的好日子去,

  别再出现了!你伤嘉宇这样深,你怎么半点都不愧疚?面对他的时候,你真的能扬着头理直气壮,你扪心自问!”

  尤佳破了音,引得行路的人纷纷侧目。她似在替唐嘉宇打抱不平,又像是把自己隐藏的情意竹筒倒豆子般倾泻。

  尤佳见过唐嘉宇的失魂,见过他的落魄,那些让他颓败的源头,都来自于季清恬。

  她怎能不气恼,怎能不生恨。

  季清恬没回应,她铁青着脸看着第一次谋面的尤佳,面色越来越垮,却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就如同尤佳说的那样,她的大脑正在闪放幻灯片,走马观灯的跳跃着她与唐嘉宇点点滴滴的美好回忆。

  只是她已经铸就了一层厚厚的面具,喜怒不形于色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是刚入门的学问。

  末了,她冷冷一瞥,视线凛冽如刀割向尤佳,冷笑说。“无论我和唐嘉宇怎样,都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出这个头,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儿,我看…你倒是不受待见。”

  尤佳被她这么一噎,仅剩的那点隐忍和理智全部瓦解。她正想对季清恬破口大骂,却被暴怒的唐嘉宇剜了个激灵。

  “尤佳,你说够了没!”唐嘉宇捡捞起尤佳砸过来,弹落在地上的包,原封不动的,朝着她砸了回去。

  只是尤佳不躲,那包沉甸甸的,她硬是挨了一记,砸在她的前胸,窒闷一痛。

  尤佳再也承受不住,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不怪唐嘉宇砸她这一记,她只怨唐嘉宇走不出这一关。

  说白了,她心疼。她记忆里那个温柔的男孩,像太阳一样洒下融融暖光的男孩,怎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暴戾至此。

  尤佳恨季清恬,恨她的无情,恨她的冷血,恨她撕开了只属于唐嘉宇的,风度翩翩的外衣。

  她也恨季清恬这样的人,竟会成了唐嘉宇亘久的雷区。不管是谁,轻轻一碰,都躲不过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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