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功是功,过是过,该赏的赏,该杀的_家兄宋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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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功是功,过是过,该赏的赏,该杀的

  第180章功是功,过是过,该赏的赏,该杀的杀

  最终,赵匡胤还是同意了赵光美带着赵德昭一起走。

  现如今大宋的火药武器越玩越花,同时赵匡胤对辽军偷火药的警惕也已经达到了最大,毕竟至少截止目前,火药武器发展的还不充分,在野战中虽然不能说是没用,但也是聊胜于无,在攻城中能起到的作用却是已经越来越花花了。

  宋军到底是以步兵为主,若是辽军和宋军都有火药用,那宋军的劣势就太大了,哪怕辽军的火药少些也不行。

  所以这一次赵匡胤确实是很认真的,蜀地既然同样也是重要的硝石产区,而且也已经有证据证明确实有蜀地硝石进入了辽地,对此自然是要重视起来的。

  相对之下,西北的事儿,至少在赵匡胤的眼里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赵光美反倒是在急切了一会儿之后又迅速冷静了下来,调动禁军,思前想后,却是一纸文书,调了已经七十三岁高龄的老将郭崇带兵作为援军随自己同往。

  当然,与此同时命令曹彬直接从商行的一老一少两支兵马中调出了足足两千人护卫在自己的左右以为亲兵,顺带接管了禁军的真正指挥权。

  郭老爷子只是做个吉祥物使一使罢了。

  如果不是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赵光美也不想麻烦这位老爷子的,这老爷子名义上虽然还是节度使,实际上早就清闲养老不管正事儿了。

  只是他这次去蜀地直面王全斌,那王全斌同样是个老将,当年李存勖死的时候都是他收的尸,可想而知这都在禁军中混了多少年了,可谓是树大根深,资历雄厚,且还是个沙陀人,这其中多多少少带点民族矛盾,赵光美这个秦王身份上当然是足够尊重,但毕竟太年轻,要卸其军权,自然最好还是找个比他老王资历更深的老将军,做个门面好一些,免得横生枝节。

  比王全斌还有资历,且依然还活着的,如今这大宋确实也是没剩下几个了。

  而且这郭崇还是个胡人,特意让郭崇来取代王全斌,也是为了表明大宋绝没有要搞胡汉之别的意思,也并不针对他手上那点沙陀兵。

  事实上这年头要是不特意去分的话也没人能分的出谁是沙陀人谁是汉人。

  行进之时,赵光美倒是重新恢复了神态轻松的模样,曹彬却是反而又变得忧心忡忡,说来也是巧了,历史上的曹彬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代名将,就是因为他在这场伐蜀作战中表现优秀。

  不是因为他立有战功,而是因为他是伐蜀的所有将领中唯一一个约束将士没烧杀抢掠的人,这对此时的大宋来说比能打重要多了,这个时空里赵光美慧眼识才,早就把他这拎出来,将他这个前朝国戚委以重任,实则上却是已经当文官在使了。

  不曾想还是阴差阳错的让他重新回到了他本该去的地方,莫非这就是历史修正力?

  事实上这几天他确实也是一直在想,这蜀乱,到底是一场偶然还是一场必然呢?自己没穿越的历史上蜀地会暴乱,自己穿过来之后蜀地还是暴乱,那自己岂不是白穿越了?

  而且更让人有些绷不住的是,不管是历史上还是这一次,他们朝廷其实自始至终都没做错什么,甚至他在王全斌出师之前最害怕的就是如此,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最终,事儿却还是如此给搞得稀巴烂。

  明明在军纪这两个字上他都已经尽了这么大的心血了,怎么还是不行呢?

  “哎~,难道这封建王朝的军队,再如何的建设,也终究还是会沦落为土匪草寇之流,不能委大任的么?”

  扭过头,瞥了一眼骑在马上神色依旧严肃的曹彬,却是鬼使神差地叹息道:“又用你了啊,你看你这两鬓,都有白头发了,这几年很辛苦吧?”

  曹彬也道:“只可恨这天下无论官场还是军中,为国为公之人太少,贪鄙腐败之人太多,纵是再如何的辛苦,也难杀干净这数不尽的蛇虫鼠蚁,以至坏此大事,谁又能想到,王全斌他竟敢如此呢?”

  赵光美却摇头道:“此事,恐怕还真不能全赖王全斌一人,西征军啊,只怕是上上下下都有所参与,他倒像是个倒霉背锅的,五代以来,骄兵驱主帅之事太多了,只怕这次也未必就能幸免,伱说,我真的明明是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我都说了,他们在蜀地看上什么可以花钱来买,买完了我商行出钱报销了,他们……哎~他们还要我怎么做呢?还能怎么做呢?”

  好一会儿,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种方法,让兵卒们真正发自内心的,在不影响战斗力的前提之下,使他们纪律严明,心中真正种下崇高的理想么?我自己就是龙,总不能让我教他们屠龙术吧,哎~”

  最可恨的是他们在西征军中明明还是有监军的,这个监军他但凡能有一丁点的作用,他也不至于一点用也没有啊。

  宋初么,为了保障军队的战斗力监军用的都是武官,或是枢密院官员,几乎给领兵将领绝对的权力,事实上在真宗朝以前,宋军中是几乎连副职都不设的,生怕有任何官僚因素成为前线将领的枷锁,影响了前线将领的发挥。

  造反起家的赵匡胤,反而对各级军官是真的给出了绝对信任的。

  很少有人知道,后来那个对武将严苛无比,几乎全以文人领军,对武夫不信任到极致的宋朝,在最开始的时候反而对武将几乎是全方位的放纵。

  如果赵光美他不是一个穿越者,说不定也会和朝中的其他人一样,主张以此为契机增加兵马都监的权力,增强文官系统对武夫们的钳制能力,必须进一步的打击牙兵们的主观能动性,将其改造成听话的“好兵”。

  但可惜他是穿越者,而且比谁都清楚士兵听话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于是就只有苦笑以对,走一步看一步了。

  直到离京之前,他依然是完善监军制的坚决反对者,哪怕是前线的将军们再跋扈,只要不造反,就比大宋变大怂强。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既要还要的事。

  就这般一路急行,也终于在半个多月后才赶到了成都城外,全师雄的叛军自知平原野战的话万万不是宋军对手,早在赵光美到来之前,就一口气全都跑回了南部山区,摆出一副要跟宋军打持久战的模样。

  王全斌、王仁赡、崔彦进、杨业四人亲自跪拜相迎,领着三军将领远远地便出城迎接,却也还忍不住窃窃私语。

  “小杨你看这天,怕是要下起一场大雨了啊。”

  杨业抬头瞅了一眼天色,默然不语。

  四人之中他的资历最浅,最年轻,虽得秦王看重但毕竟是个降将,跟这三位都是没法比的,伐蜀的时候他表现得虽然很好,但是蜀军表现得实在实在是太差了,几乎是一触即溃,又哪里还显得出他呢?

  至于说后来,后来他稀里糊涂的就被软禁了,从头到尾一丁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毕竟他手下的兵马也并不是他的嫡系,几乎都没人肯替他出头的。

  这是刚放出来,甚至他放出来了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好沉默以对。

  王全斌也同样是抬头看天,却道:“大雨?不见得吧,我看也就是一阵风。”

  王忍赡皱眉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打特娘的什么机锋?京中新政如火如荼,三大工程之事连咱们在前线都有所听闻,如此关键的时候,居然让秦王殿下亲自过来,这难道还叫一阵风么?就算这是一阵风,那也是大风,狂风,飓风,秦王是什么人,天下谁人不知?”

  王全斌却是撇嘴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道:“他是什么人,天下皆知,可我是什么人,难道就不是天下皆知么?打从唐朝的时候老子就已经在晋王李克用的手下当兵了,至今已有五十余载,这大宋的风再大,刮得动我这树大根深么?”

  说着又瞥了眼另外两人道:“小杨就不用说了,自始至终,他跟咱们就都不是一条心,可是你们三人,可不能对咱落井下石啊,只要咱们三人能够同进同退,就仿佛那老树盘根,深深地扎入地下,任凭风急浪高,又有何惧之。”

  说完,就见杨业张大嘴“呵~,tui!”

  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人老了,果然就应该像魏王一样退下来安享晚年,保住自己的身前身后之名,省得整日里倚老卖老,旁人看在其风烛残年的份上让他三分,便真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不知天高地厚,惹了大祸,尚不自知。”

  “你……你一个降将,竟敢如此和本帅说话?莫以为你有秦王撑腰,就可以放肆,告诉你,别说是秦王,就算是官家,他也得让着本帅三分。”

  “你看,我就说老东西往往分不清天高地厚吧?”

  “你……”

  还是王仁赡终于忍不住不耐地打断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一个节度使,一个指挥使,当着三军将士的面,这样好看么?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跟殿下说吧,这一次,实在是太难看了啊!!”

  崔彦进见状,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远方继续忐忑了。

  王全斌现在是摆明了打算倚老卖老了,而且很明显,是打算把他们俩也都给拉下水,一同仗着手里有兵权跟秦王殿下对抗,显然也不甘心交出兵权。

  这对他们五代的将领来说倒也都是常规操作了,而杨业,则摆明了是要做秦王殿下的忠臣走狗,这当然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杨业的权力就来源于秦王,军中根本没根基,而且此次屠蜀确实是跟他没关系,要是跟秦王殿下对抗,那才是见了鬼了。

  他却是有些犹豫,因为他跟这王全斌全然不同,他自始至终,都是赵匡胤的嫡系心腹,说白了之所以派他跟王全斌一块下来,本也是因为对他更加信任。

  如果这次不是秦王殿下亲自过来,换个人,他一定不会配合这王全斌搞什么拥兵自重,谁来,也得多少给他点面子,他跟赵匡胤那是真有哥们感情的。

  但是秦王殿下……

  那可不是什么正常人啊。

  再加上一并下来的那个曹彬,据说也是铁面无私,谁的面子也不给的,这秦王殿下,不会真的治自己的罪吧?

  哎

  纠结啊。

  怎么就是秦王啊。

  四人于是没有说话,也没了再说话的兴致,就这么等了许久,赵光美和郭崇的队伍才姗姗来迟,密密麻麻的阵列之中,赵光美全身甲胄的越众而出,却没下马,而是摘了面盔之后瞅着这眼前四人一遍又一遍,瞅了这西征军的军阵一圈又一圈,也不说话,气压很低很低。

  “杨业。”

  “末将在。”

  “听说此事跟你无关?”

  “我……”

  “但你身为指挥使,居然被人说剿,就剿了兵权?我对你很失望。”

  “末将,有罪。”

  杨业也是无奈,事实上如果只是王全斌一个人要缴他兵权,他确实还有挣扎的余地,可是这仨人里,王全斌是此路主帅,王仁赡是枢密副使,监军,就连那崔彦进也是侍卫步军都指挥使,他的直属领导,更曾是控鹤军的前任指挥使。

  这仨人中不管哪一个都能名正言顺的压死他,当时,这仨人分明已经是一条心了,他哪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啊。

  哪怕是这仨人里有一个,站出来向着自己一点,他也敢去据理力争,谁手上的刀子是不利的?

  哎

  认倒霉呗,还能说啥。

  却见赵光美继续道:“王全斌,你又有何话好说?”

  “老臣……无话可说。”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授首吧,蜀地八百万百姓,需要我大宋给他们一个交代,曹彬,拿下,砍了,以儆效尤。”

  王全斌都懵了,他以为这事儿对他来说,再如何严重,哪怕是严重到极限,也顶多是一撸到底让他当庶民,特娘的斩立决?

  连回京申诉的机会都不给?

  “殿下,您认真的?”

  “不然呢?我特么跟你开玩笑么?拿下!”

  “殿下!我,我确有罪,然而我也有伐蜀大功!我有灭国之功!纵是司马防、邓艾之流,也远不能及我万一,标榜青史,四十天平蜀,有史以来能与我相比之武将又有几人,难道大宋就这样对待有功将士么?!”

  “你说的,确实是有道理,不过正所谓功是功,过是过,你立有大功,当然不能不算,然而你恃功而骄,却也着实是真该死啊。”

  说着,却是从马上取下一卷圣旨扔了过去,道:“灭蜀之功,非重赏,无以酬之,赐你汝南郡王之爵位,你死之后,由你儿子继承此郡王之位,另此大宋皇家银行股份两分,入商行董事会,此乃赏赐,王老将军,可够么?”

  “啊,啊这……这……”

  “厚赐,我大宋给你了,以此来酬你伐蜀之功,但是你贪赃枉法,纵兵劫掠,此亦乃当死之罪,曹彬你还不动手?!”

  “喏!”

  说罢,曹彬翻身下马,亲自动手抓人,直将这王全斌都给整得懵了,好一会儿居然都还没反应过来。

  正要挣扎,却听曹彬小声道:“老将军,不想给子女后代留一份体面么?就是今日不杀你,你又还有多少年能活呢?”

  “我……”

  然后就真的直接被曹彬拎着出阵,于两军阵前晾在地上,没有一丝犹豫的就抽出了佩刀,竟是打算直接动手给砍了。

  一众亲兵忍不住放声大喊:“自古以来从未听闻过有大胜而杀主帅的道理,赵宋的胳膊肘是往外拐的么?”

  “后蜀鼠辈,就是杀他们,抢劫他们又怎么了?两军交战此乃敌国,为敌国百姓而杀本国主将,殿下不觉得荒谬么?”

  赵光美闻言连犹豫一下也没有,直接一挥手,无数的老营老卒便纷纷上前,掏出了神臂弩来笔直的指向了他的亲兵营。

  “骄兵驱主帅,悍将逐君王,哪个是骄兵悍将,意欲造反者,直接出来!来,弄死我,你们再次裂土建国,再建一个后后蜀,来!”

  却是终于将人给镇住了。

  又转头看向曹彬:“你还墨迹啥呢?”

  噗呲。

  手起刀落。

  这位从唐朝开始一路征战厮杀五十余年的伐蜀主帅,至此,便在自己的军阵之中,当着三军将士的面,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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