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龌龊的背后，卑鄙的文官！
第238章龌龊的背后，卑鄙的文官！
“喂，黑豹，帮帮忙，带我也出去。”
开封府大牢之中，黑豹好像自己家一样轻松的，在这么大力度的严打运动中，轻而易举的就在当天发挥出了他和烂鬼的“强大人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各个堂主，甚至支持他的各堂骨干全部带走，甚至就连救人所必须要打点的“花费”也全都是他个人掏腰包出的。
此举，几乎是一下子就将他的个人形象在帮派中无限拔高，显得自己神秘莫测，至少是谁也不敢只拿他当“臭卖苦力的”了，而且表面上他此举也付出了不少的钱财，体现了他作为下一任门主的担当，同时也能更加合理的结实各位其他地区和行业的堂主。
这也是原本窜天鼠要安排开封府上下的衙役捕头配合他来演这样一场先抓后放的大戏的理由。
当然，也是在秀肌肉，亮实力，明眼人应该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窜天鼠在后面撑他，不过无谓，“关系”才是世上排名第一的生产力，这个道理哪都通。
而就在这个黑豹救人，将义字门的各个堂口和各自中坚骨干全都救走的时候，大熊立马开始招手，大声的请求黑豹将自己也给救出去。
黑豹看着他，插着腰好半天。
“孙捕头，能不能让我跟他单独聊一聊。”
“单独聊一聊？好吧”
“多谢”
黑豹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如此离谱的要求，开封府上上下下的整个刑名系统居然都愿意配合他，压着大熊就来到了一间密室，门关上的一刹那，黑豹猛地抬脚，一脚就踹在了大熊的后腰上，直接将这个门中最有实力的堂主踹得跌倒在地。
“喂，你干什么啊黑豹，是不是真以为你自己是门主了啊？”
“对啊，我就是拿我自己当门主了，怎么样，是不是不服我，要不要单挑啊。”
说着，恶狠狠地拎着他的衣领拽了起来。
大熊却是俩手一摊，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嘴上却道：“服~，怎么可能不服你呢？不过门主啊，咱们这个地位，做事怎么可能依旧总是打打杀杀的呢？要用头脑了，小混混做事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小混混。”
“用脑，伱还知道用脑！”
说着，将大熊狠狠推到墙上，低声道：“你要是真的有脑，为什么要去烧樊楼？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挑衅，这件事会算到我们整个义字门的头上，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大熊闻言却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摊手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啊，况且，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啊，义字门上下十几万，近二十万人，只要我们能够团结，秦王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啊，是，他现在生气了，他可以把半个开封城的外地人都抓起来，然后呢？他能一直这么抓着不放么？明天城里没人做工，看他怎么办！”
“妈的，你这个疯子。”
“不是我疯啊黑豹，我也很崇拜秦王殿下，开封的这些个外地人，天下这么多的穷苦人，谁不是对秦王殿下顶礼膜拜，拿他当自己的爹一样，可是，就算是咱们的亲爹，也不能不让兄弟们吃饭吧，你跟鼠爷想的是什么我当然也懂，可是对朝廷，我们不可以一直这么软，要软硬兼施，一黑一白，这样才能使咱们义字门的利益最大化啊，殿下他要搞新政，要改造开封，还要建设洛阳，他其实根本离不开我们，我们虽然都是小角色，但小角色，不代表没得谈啊。”
见黑豹已经放开了抓着自己的衣领，大熊则是继续着自己的演讲道：“你如果支持我，我就愿意支持你当这个门主，到时候我们携手，义字门也可以强势，我们只要握紧拳头，只要我们打，打到全开封的人都害怕我们，打到那些个民间的老板主动来求我们，打到连商行的股东们也不得不考虑我们的意见，到时候，我们才能真正赚很多很多的钱。”
黑豹都无语了，只得道：“你还真是疯了。”
“呵呵呵呵呵，我疯了么？是你黑豹的眼界太窄，看不懂我们真正的力量所在啊，殿下，开封府，乃至整个大宋朝廷，没那么可怕，放我出去，我们两个联手，你唱白脸，我唱黑脸，天下都是我们的。”
“我不会陪着你发疯，看在大家同门一场的份上，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事后，你要永远离开开封，不要再回来。”
“那就是没得谈喽？”
“你不肯，那就算了。”
说罢，黑豹转身就要走。
“喂，你真的不要跟我联手啊，你这样的话，我就可就不服气你这个门主了。”
黑豹回头，道：“你不服，能怎么样。”
“怎么样？打架喽，大不了我带着人独立出去，成立新义字门喽。”
黑豹则是死死地盯着他盯了好久，道：“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大熊则是露出了一个极其嚣张的笑容道：“好啊，我们拭目以待啊。”
“哼。”
黑豹转身离去。
大熊则是在他离开后颓然地坐在了地上，脸上也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全是苦笑。
‘黑豹，还有窜天鼠，你们的眼睛，到底能看得了多远呢？小混混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小混混，摆脱你们……能够更聪明一点啊。’
时间就这样的流逝，开封府的府衙，仿佛把他都给忘了似的，就扔在了这间密室没人来管他，他也不吵不闹。
不知过了多久，这间密室才终于有人推门而入，一个身穿斗篷，带着兜帽的人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蹲在了他的面前。
摘去兜帽，却是露出了一张绝不应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处的脸：石熙载。
原，开封府的刑曹推官，赵光义掌书记出身，最受齐王赵光义信赖的幕僚！
这位原本开封府真正的二把手，在交接了工作之后居然没有跟随齐王殿下一同去建设洛阳，反而是又重新回了开封！
见状，大熊也终于站起身来，冲着他一拜。
“事情我都听说了，干的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他。
“这是一纸录取通知书，魏仁浦魏相公，已经在洛阳城外，原本的缑氏山下买了一块地，开办私塾，教授一些有天赋的学子学习律法，收的学生很少，非大富大贵之家不能取，然而你的儿子，也在其列，我们已经跟魏相公说好了，如果你死了，两年之内，他就会被魏相，收为义子，假以时日，必然会平步青云，少说将来也能混个州府，做一方诸侯。”
“多谢石大人。”
大熊闻言收起纸张，面上却是看不出喜怒。
“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两天之内，秦王殿下必然会把你们都放出去，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对了，这是给你的经费，一共是三十万贯，出去之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跟窜天鼠，还有黑豹他们打，打得越凶越好，你好好做事，齐王不会亏待你的，明白么？”
“明白，但是……石大人，有机会的话，能不能让我见一下齐王殿下？在下对齐王殿下素来仰慕，只恨……”
“大熊，你是不是飘了？见齐王，你怎么想的？本官不惜放下洛阳那边一大摊子的事，亲自来此见你，就是为了稳你军心，你还有什么课疑虑的？难道你认为，是本官一直在假传齐王的旨意么？哼，这事情你若是不做，那你就别做了。”
“不敢，是……是小熊错了。”
说着，还跪在地上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哼！念你初犯，此事，就这么算了。”
“是。”
“记住，出狱之后跟他们打。”
“是。”
就交代这么几句话，石熙载便重新戴上兜帽出去了，不一会儿，又有衙役推门而入，笑呵呵地给这大熊送来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的全是山珍海味，甚至还叫来了两个肤白貌美，一看就是回鹘或者于阗来的高级胡姬，专门来此伺候着他。
暂时，虽然没人敢安排他出狱，但是安排他在牢里过得好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见状，大熊微微冲来的衙役颔首，然后便坐下来大口吃肉，大快朵颐了起来，不过面上，却是丝毫不见半点喜色。
来的人，还是石熙载。
其实，他挺失望的。
这大熊从来都不是什么莽夫，更不是没脑子，相反其实他一直都是门清，如果背后没有人撑腰的话，正常人，借他八个胆子也干不出火烧樊楼，挑衅秦王这样的事情来啊。
文官集团，已经急了，甚至是已经有些疯了，疯到都找他这样的人来合作了。
其实问题并不是很难猜度的，无非是赵光美的新政已经极大的触动了文官利益，而且是整体的文官利益，新政的许多事一旦让赵光美做成，不出三五年的功夫，可能文官集体就不存在了，甚至连地主阶级都快要被他给瓦解了。
然而即便是这个时代的文官集团作为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新兴阶级生命力足够顽强，也足够团结，但面对赵光美大家实在也是没啥太好的办法，这个秦王殿下实在是太过与众不同了，而且枪杆子里出政权，本质上整个五代十国虽然文官势力一直在成长但国家真正的主人还是禁军，他们其实是翻不了天的。
集体辞职逼宫么？就秦王的那个疯劲儿，真敢集体逼宫的话，搞不好人家就坡下驴，就真让你们统统下课了。
之前那些基层县令的时候，这疯子不就干轻县重府，甚至堂而皇之的扶持他娘的反贼，煽动农民起义来跟他们对抗了么？
这人太狠了，狠得那些文官现在是真怕他。
可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明年科举可能就要废进士了。
然后，自然而然的这个希望就反而给到了他大熊这个小混混的身上了。
别看他只是一个小混混，但小混混有时候能做大事。
武则天能称帝，也都是靠了他们这种人来帮忙。
毕竟新政的优点谁也否认不了，闭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之乎者也，圣人教诲，这种事在明清或许能玩，在刚刚结束五代的宋初那是扯犊子，赵匡胤能把他们脑子里的屎都给打出来。
但是同样的，新政的缺点其实同样也是无法掩盖的。
过年那天赵光美自己在大排档听着那些学生们辩论，辩了半个多时辰也始终是平分秋色，而且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丝毫否认那些反对派的意思，他自己都承认，任何的政策在实施的时候就注定了其必有代价。
比如，治安。
为了保证商业的流通，必须保证人的流通，所以户籍制度必须放开，放开，再放开，不断的放宽之下让开封府，乃至每一个城市都处于一个常年人口在流动的状态。
即使是有了暂住证这种东西，其实用处也是有限的，毕竟朝廷的人手比现代社会少得多的多，公务员比例连百分之一都不可能达到，要知道，现代社会一般吃财政饭的人数都是十比一以内，甚至有些地方是四比一，三比一的。
如果，开封作为天子脚下，有着二十几万驻京禁军的镇压之下，都能发生一行大的火并，死上几千个人，烧毁半座城的那种。
那他们这些文官反对新政岂不是刘有了抓手了么？
官家即便是再向着秦王，也至少得把他从开封府尹的位置上给撸下来吧？
不指望他一个小小的混混就能让官家废除新政，但至少，让秦王的高歌猛进可以停一下。
至于代价？
不过是死些老百姓而已，那能算什么代价。
这些事，大熊自然也都是能想得明白的，说白了，窜天鼠和黑豹的背后其秦王么，而他的背后是齐王的话，其实也不虚，况且破坏总比建设容易，这世上的事都是做糖难甜做醋易酸。
可问题是他压根也没见过齐王殿下啊！
齐王殿下自始至终连半点跟他接触过的证据也没有，谁知道这特么到底是不是齐王的意思？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背后站着的到底是谁，区区一个石熙载，真的就能代表齐王了？他算什么东西啊！
他倒也不是非见齐王不可，他也知道齐王殿下日理万机，其实如果能让他见一见魏仁浦、王溥、卢多逊等几个文官宰相，他心里也能有点数。
退一万步说，让他见见张霭，甚至宋琪也好啊。
整得他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谁知道石熙载是不是在狐假虎威。万一人家齐王殿下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他岂不是完犊子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哎~，只能是寄希望于，窜天鼠和黑豹，你们俩，长长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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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黑豹，帮帮忙，带我也出去。”
开封府大牢之中，黑豹好像自己家一样轻松的，在这么大力度的严打运动中，轻而易举的就在当天发挥出了他和烂鬼的“强大人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各个堂主，甚至支持他的各堂骨干全部带走，甚至就连救人所必须要打点的“花费”也全都是他个人掏腰包出的。
此举，几乎是一下子就将他的个人形象在帮派中无限拔高，显得自己神秘莫测，至少是谁也不敢只拿他当“臭卖苦力的”了，而且表面上他此举也付出了不少的钱财，体现了他作为下一任门主的担当，同时也能更加合理的结实各位其他地区和行业的堂主。
这也是原本窜天鼠要安排开封府上下的衙役捕头配合他来演这样一场先抓后放的大戏的理由。
当然，也是在秀肌肉，亮实力，明眼人应该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窜天鼠在后面撑他，不过无谓，“关系”才是世上排名第一的生产力，这个道理哪都通。
而就在这个黑豹救人，将义字门的各个堂口和各自中坚骨干全都救走的时候，大熊立马开始招手，大声的请求黑豹将自己也给救出去。
黑豹看着他，插着腰好半天。
“孙捕头，能不能让我跟他单独聊一聊。”
“单独聊一聊？好吧”
“多谢”
黑豹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如此离谱的要求，开封府上上下下的整个刑名系统居然都愿意配合他，压着大熊就来到了一间密室，门关上的一刹那，黑豹猛地抬脚，一脚就踹在了大熊的后腰上，直接将这个门中最有实力的堂主踹得跌倒在地。
“喂，你干什么啊黑豹，是不是真以为你自己是门主了啊？”
“对啊，我就是拿我自己当门主了，怎么样，是不是不服我，要不要单挑啊。”
说着，恶狠狠地拎着他的衣领拽了起来。
大熊却是俩手一摊，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嘴上却道：“服~，怎么可能不服你呢？不过门主啊，咱们这个地位，做事怎么可能依旧总是打打杀杀的呢？要用头脑了，小混混做事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小混混。”
“用脑，伱还知道用脑！”
说着，将大熊狠狠推到墙上，低声道：“你要是真的有脑，为什么要去烧樊楼？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挑衅，这件事会算到我们整个义字门的头上，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大熊闻言却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摊手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啊，况且，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啊，义字门上下十几万，近二十万人，只要我们能够团结，秦王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啊，是，他现在生气了，他可以把半个开封城的外地人都抓起来，然后呢？他能一直这么抓着不放么？明天城里没人做工，看他怎么办！”
“妈的，你这个疯子。”
“不是我疯啊黑豹，我也很崇拜秦王殿下，开封的这些个外地人，天下这么多的穷苦人，谁不是对秦王殿下顶礼膜拜，拿他当自己的爹一样，可是，就算是咱们的亲爹，也不能不让兄弟们吃饭吧，你跟鼠爷想的是什么我当然也懂，可是对朝廷，我们不可以一直这么软，要软硬兼施，一黑一白，这样才能使咱们义字门的利益最大化啊，殿下他要搞新政，要改造开封，还要建设洛阳，他其实根本离不开我们，我们虽然都是小角色，但小角色，不代表没得谈啊。”
见黑豹已经放开了抓着自己的衣领，大熊则是继续着自己的演讲道：“你如果支持我，我就愿意支持你当这个门主，到时候我们携手，义字门也可以强势，我们只要握紧拳头，只要我们打，打到全开封的人都害怕我们，打到那些个民间的老板主动来求我们，打到连商行的股东们也不得不考虑我们的意见，到时候，我们才能真正赚很多很多的钱。”
黑豹都无语了，只得道：“你还真是疯了。”
“呵呵呵呵呵，我疯了么？是你黑豹的眼界太窄，看不懂我们真正的力量所在啊，殿下，开封府，乃至整个大宋朝廷，没那么可怕，放我出去，我们两个联手，你唱白脸，我唱黑脸，天下都是我们的。”
“我不会陪着你发疯，看在大家同门一场的份上，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事后，你要永远离开开封，不要再回来。”
“那就是没得谈喽？”
“你不肯，那就算了。”
说罢，黑豹转身就要走。
“喂，你真的不要跟我联手啊，你这样的话，我就可就不服气你这个门主了。”
黑豹回头，道：“你不服，能怎么样。”
“怎么样？打架喽，大不了我带着人独立出去，成立新义字门喽。”
黑豹则是死死地盯着他盯了好久，道：“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大熊则是露出了一个极其嚣张的笑容道：“好啊，我们拭目以待啊。”
“哼。”
黑豹转身离去。
大熊则是在他离开后颓然地坐在了地上，脸上也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全是苦笑。
‘黑豹，还有窜天鼠，你们的眼睛，到底能看得了多远呢？小混混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小混混，摆脱你们……能够更聪明一点啊。’
时间就这样的流逝，开封府的府衙，仿佛把他都给忘了似的，就扔在了这间密室没人来管他，他也不吵不闹。
不知过了多久，这间密室才终于有人推门而入，一个身穿斗篷，带着兜帽的人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蹲在了他的面前。
摘去兜帽，却是露出了一张绝不应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处的脸：石熙载。
原，开封府的刑曹推官，赵光义掌书记出身，最受齐王赵光义信赖的幕僚！
这位原本开封府真正的二把手，在交接了工作之后居然没有跟随齐王殿下一同去建设洛阳，反而是又重新回了开封！
见状，大熊也终于站起身来，冲着他一拜。
“事情我都听说了，干的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他。
“这是一纸录取通知书，魏仁浦魏相公，已经在洛阳城外，原本的缑氏山下买了一块地，开办私塾，教授一些有天赋的学子学习律法，收的学生很少，非大富大贵之家不能取，然而你的儿子，也在其列，我们已经跟魏相公说好了，如果你死了，两年之内，他就会被魏相，收为义子，假以时日，必然会平步青云，少说将来也能混个州府，做一方诸侯。”
“多谢石大人。”
大熊闻言收起纸张，面上却是看不出喜怒。
“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两天之内，秦王殿下必然会把你们都放出去，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对了，这是给你的经费，一共是三十万贯，出去之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跟窜天鼠，还有黑豹他们打，打得越凶越好，你好好做事，齐王不会亏待你的，明白么？”
“明白，但是……石大人，有机会的话，能不能让我见一下齐王殿下？在下对齐王殿下素来仰慕，只恨……”
“大熊，你是不是飘了？见齐王，你怎么想的？本官不惜放下洛阳那边一大摊子的事，亲自来此见你，就是为了稳你军心，你还有什么课疑虑的？难道你认为，是本官一直在假传齐王的旨意么？哼，这事情你若是不做，那你就别做了。”
“不敢，是……是小熊错了。”
说着，还跪在地上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哼！念你初犯，此事，就这么算了。”
“是。”
“记住，出狱之后跟他们打。”
“是。”
就交代这么几句话，石熙载便重新戴上兜帽出去了，不一会儿，又有衙役推门而入，笑呵呵地给这大熊送来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的全是山珍海味，甚至还叫来了两个肤白貌美，一看就是回鹘或者于阗来的高级胡姬，专门来此伺候着他。
暂时，虽然没人敢安排他出狱，但是安排他在牢里过得好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见状，大熊微微冲来的衙役颔首，然后便坐下来大口吃肉，大快朵颐了起来，不过面上，却是丝毫不见半点喜色。
来的人，还是石熙载。
其实，他挺失望的。
这大熊从来都不是什么莽夫，更不是没脑子，相反其实他一直都是门清，如果背后没有人撑腰的话，正常人，借他八个胆子也干不出火烧樊楼，挑衅秦王这样的事情来啊。
文官集团，已经急了，甚至是已经有些疯了，疯到都找他这样的人来合作了。
其实问题并不是很难猜度的，无非是赵光美的新政已经极大的触动了文官利益，而且是整体的文官利益，新政的许多事一旦让赵光美做成，不出三五年的功夫，可能文官集体就不存在了，甚至连地主阶级都快要被他给瓦解了。
然而即便是这个时代的文官集团作为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新兴阶级生命力足够顽强，也足够团结，但面对赵光美大家实在也是没啥太好的办法，这个秦王殿下实在是太过与众不同了，而且枪杆子里出政权，本质上整个五代十国虽然文官势力一直在成长但国家真正的主人还是禁军，他们其实是翻不了天的。
集体辞职逼宫么？就秦王的那个疯劲儿，真敢集体逼宫的话，搞不好人家就坡下驴，就真让你们统统下课了。
之前那些基层县令的时候，这疯子不就干轻县重府，甚至堂而皇之的扶持他娘的反贼，煽动农民起义来跟他们对抗了么？
这人太狠了，狠得那些文官现在是真怕他。
可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明年科举可能就要废进士了。
然后，自然而然的这个希望就反而给到了他大熊这个小混混的身上了。
别看他只是一个小混混，但小混混有时候能做大事。
武则天能称帝，也都是靠了他们这种人来帮忙。
毕竟新政的优点谁也否认不了，闭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之乎者也，圣人教诲，这种事在明清或许能玩，在刚刚结束五代的宋初那是扯犊子，赵匡胤能把他们脑子里的屎都给打出来。
但是同样的，新政的缺点其实同样也是无法掩盖的。
过年那天赵光美自己在大排档听着那些学生们辩论，辩了半个多时辰也始终是平分秋色，而且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丝毫否认那些反对派的意思，他自己都承认，任何的政策在实施的时候就注定了其必有代价。
比如，治安。
为了保证商业的流通，必须保证人的流通，所以户籍制度必须放开，放开，再放开，不断的放宽之下让开封府，乃至每一个城市都处于一个常年人口在流动的状态。
即使是有了暂住证这种东西，其实用处也是有限的，毕竟朝廷的人手比现代社会少得多的多，公务员比例连百分之一都不可能达到，要知道，现代社会一般吃财政饭的人数都是十比一以内，甚至有些地方是四比一，三比一的。
如果，开封作为天子脚下，有着二十几万驻京禁军的镇压之下，都能发生一行大的火并，死上几千个人，烧毁半座城的那种。
那他们这些文官反对新政岂不是刘有了抓手了么？
官家即便是再向着秦王，也至少得把他从开封府尹的位置上给撸下来吧？
不指望他一个小小的混混就能让官家废除新政，但至少，让秦王的高歌猛进可以停一下。
至于代价？
不过是死些老百姓而已，那能算什么代价。
这些事，大熊自然也都是能想得明白的，说白了，窜天鼠和黑豹的背后其秦王么，而他的背后是齐王的话，其实也不虚，况且破坏总比建设容易，这世上的事都是做糖难甜做醋易酸。
可问题是他压根也没见过齐王殿下啊！
齐王殿下自始至终连半点跟他接触过的证据也没有，谁知道这特么到底是不是齐王的意思？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背后站着的到底是谁，区区一个石熙载，真的就能代表齐王了？他算什么东西啊！
他倒也不是非见齐王不可，他也知道齐王殿下日理万机，其实如果能让他见一见魏仁浦、王溥、卢多逊等几个文官宰相，他心里也能有点数。
退一万步说，让他见见张霭，甚至宋琪也好啊。
整得他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谁知道石熙载是不是在狐假虎威。万一人家齐王殿下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他岂不是完犊子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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